约莫过了一个半月,已然到七夕了,七夕这一日清晨,一匹马一个人从城门进来,直奔皇宫。
宫门侍卫见来人连忙拦住,只见那人一个急停,亮出腰牌,侍卫们连忙跪下让开,毕方纵马直入大内。
直到太和殿瞧见祁东阳,毕方才下马,祁东阳见着毕方,欣喜万分,“师傅!”
“皇上呢?”毕方把缰绳递给祁东阳。
祁东阳欢天喜地的,“皇上在养心殿呢,今儿不早朝。”
毕方点点头直奔养心殿就去了,皇上才起身,箬竹姑姑服侍着皇上梳洗,外头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毕统领回来了!”
箬竹姑姑正在给皇上梳头,皇上猛地站起来,毕方从外头进来,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箬竹姑姑悄悄放下梳子,给那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退了出去。
毕方垂下头跪在地上,“臣,回来迟了。”
皇上只是看着他并没说话,毕方许久也没得到回应,只好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轻轻扯了扯皇上的衣摆,皇上这才回过神,偏开头,哑着声音喊了箬竹一声,箬竹连忙推门进来,恭敬地等着吩咐。
“去传太医。”
“是。”箬竹福了福身子带上门又出去了。
“你起来吧。”
毕方默默站起来,走到皇上身后,低声说,“臣为皇上束发吧。”皇上点点头,毕方熟练地替皇上把发髻束好,便立在一旁不说话了,殿内就这么诡异的沉默着,直到太医来了才打破这沉默。
太医细细帮毕方搭了脉,又看了伤口,“这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毕统领奔波多日,这伤口愈合的不是很好,这些日子千万好好养着,不然拉下病根,这阴雨天伤口怕是要难受的。”
“哼!”皇上把手上的书一扔,太医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毕方哭笑不得的把太医拉起来。
“您继续说,没事。”
“毕统领年纪也不小了,年轻时受的伤日后都是要还的,您还是能不受伤就不受伤,前些年给您调理身子,效果还不错,您继续吃着就是了。”
皇上又哼了一声,毕方摸摸鼻子,那些个东西他一向不爱吃,也就是皇上成天把他拘在养心殿里他才能按时吃。
“好,我记下了。”
“那我这就回去给您开药,金疮药就不给您拿了,您自个儿用的就很好。”
“好这伤口还愈合的不好?”皇上倚在榻上抬眼看了看毕方,毕方无奈。
“臣只是伤口有些不太好而已,不是不好。”
皇上不说话了,抬了抬手,箬竹姑姑便去里头拿了药回来,“这药皇上想着您那儿怕是没有了,早早就让奴婢准备了。”这伤药是宫廷秘制,一向都是只赏那些有功之臣,也就毕方和楚荣轩俩当做寻常伤药来用。
“是,多谢皇上。”毕方接过药谢过皇上,太医也趁机告退。
皇上抬抬手,毕方走过去跪在脚踏上,皇上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脖子,微微用力捏了捏,“你实在是不让朕省心。”
毕方温顺恭敬地不说话,只是微微往前离皇上更近了一些,皇上揉着他的脖子,“你日后莫想再走出京城一步。”
“臣以后定跟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
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这些年他甚少出远门,就这一次就让皇上中了毒伤了身,以后毕方是万万不敢再离开皇上半步的。
“你知道便好。”皇上拍拍他示意他坐到榻上,毕方乖顺的坐到皇上旁边,皇上笑了一下,“怎么今儿这么乖顺?”
“臣惹皇上不高兴了。”毕方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皇上高兴一些,皇上笑了一下,冲外头喊了一声,箬竹姑姑连忙进来。
“让人收拾一下,一会儿毕方去泡一会儿,内殿的褥子换个软和点的,一会儿药拿回来了你亲自看着。先前给的药膳方子你看着办,每日都送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箬竹姑姑福了福身子连忙就去吩咐,毕方从前也住在养心殿,眼下更是不敢跟皇上提半点要求,只是一想到那些药膳,不由得又苦了脸,皇上踢了他一下。
“怎么?”
“没什么。”毕方连忙敷衍过去,皇上哼笑一声。
“好好儿的养着,朕手里有人,如今也犯不着你去拼命。”
“臣生来就是暗卫,一生只为皇上。”毕方这话的意思就是,若是有人威胁到皇上,就算没有皇上的意思他也要把这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你如今愈发的大胆了。”
“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毕方笑了一下,抬头看着皇上,“皇上不愿意臣做的臣就不敢。”
皇上得了毕方的承诺,这才放过他,让宫人带着人去梳洗,一路而来倒是没歇着,这身上还有伤呢。
皇上趁着毕方泡澡的时间,悄悄儿的让人不给他准备衣裳,毕方洗完澡发现没寝衣,问小宫女,小宫女也不知道,毕方只好套着外衣进了内殿,皇上正在内殿等着,手里拿着一套寝衣,白底黄线绣的图样,“喏。”皇上把这个递给毕方,毕方愣了愣。
“臣不敢……”
皇上把毕方拉过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