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害怕她又不认识他，害怕她又不说话。
更害怕她又会出现幻觉。
只见陆心念冷冷的躺在床上好一会儿，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这会儿，顾行止跟他说话，她仿佛也没听见一般。
暂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顾行止见状，心顿时凉了半截。
“心念，你不要吓我，跟我说句话，好不好？”顾行止的声音沙哑，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陆心念这才终于稍微回神，看向顾行止。
她的眼睛还没有消肿，哭了太多，此刻眼睛像是核桃一般。
这时对上顾行止担忧的眼神，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再次氤氲起水汽。
顾行止见她这样的反应，忽然就心安了。‘
她应该是已经清醒过来了。
“心念，别哭，我在。”顾行止的手轻轻的贴着他的脸。
顾行止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陆心念又绷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易碎的玻璃品。
“行止，奶奶走了……”她第一句话仍然是这样。
带着她的更咽，顾行止看着也难受。
“我知道，我心里也特别难过。但心念，我们要坚强一点，不要让奶奶担心，好不好？”顾行止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我的心空空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
“我理解，奶奶对你很重要，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就让她活在你的心里，那段空白和缺失，就让我和时间慢慢给你填补，好不好？”
“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咱们一起走出来，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行止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让她明白他的决心。
陆心念看到了，但她还是垂眸了。
“我怕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习惯……”
她的语气十分沮丧，带着丝丝更咽。
“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嗯？”
“这段时间你出事，表哥们，云萝，乔凌她们都很担心。”
“青青也特意从国外回来了。”
“心念，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我们都会陪着你走过最艰难的时期，你并不是一个人在单独前行。我们都在你身边。”
顾行止耐心且温柔的对她说。
哪怕她能听进去只言片语也好。
陆心念不说话，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随便给人承诺的人。
她怕自己做不到，太辜负了。
“饿不饿？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起去吃点饭吧？青青和安医生也在。”顾行止给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
“嗯。”陆心念点点头。
她知道青青回来的用意。
还有她之前……
“行止，我之前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顾行止怔了怔，随后他若有所思的问道：“心念，你是不是忘记之前的事情了？”
陆心念点点头：“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顾行止光是听着，就觉得很心疼了。
“没关系，现在好起来就行。”
陆心念抿着唇，没说话。
少顷，她又问道：“奶奶的遗体，你……”
“我已经给她办完后事，让她入土为安了，心念，你会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