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但陆心念看到那张脸，她还是会第一时间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他正是她当年所在的精神病院的院长。姓卢，别人都会叫她一声卢院长。
卢院长此刻已经年近六旬，应该早就从他的岗位上退下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再看陆奶奶，脸色不太好，有生气有失望，还隐约有些担心。
三个人应该是正打算回去，却没有想到竟然在院子里碰上了刚回来的陆心念和顾行止。
陆心念脸色倏地阴沉下来。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里也充满了戒备和敌意。这种骤然变化的情绪，顾行止第一时间感受到。
他也蹙眉，其实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陆心念这个样子。会让他莫名的心疼，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小时候，要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疗的事情。
那时候才九岁！她得多害怕？别的孩子最懵懂天真，无忧无虑的时期，她却处在那样暗无天日的时期，光是想想，他就感觉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卢老院长看到陆心念他们也有些意外。
陆心念冷酷的声音率先响起来：“你们来做什么？”非常有敌意的语气。
“心念，好久不见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你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卢院长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看上去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但陆心念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并不待见他。更没有什么心情跟他们寒暄。
这次是顾行止冷酷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顾行止到的地方，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场也如影随形。
这三个人显然也认识顾行止，尤其是四十出头的这两位。不知不觉有些忌惮。
“顾总您好，我是镇上脑科医院的院长我姓毛，这是我们的副主任医生江医生。今天让卢老带我们过来是想回访一下小陆，看看她出院之后这些年情况怎么样。”
虽然也是有些磕磕绊绊，但毛院长总算说清楚。
顾行止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冷哼一声，再说话时声音更加冷酷：“她已经康复十年，你们现在来回访，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面对顾行止这样的质问，毛院长，卢老院长和江医生其实都莫名有些心虚。
但毛院长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顾总，您有所不知，其实我们也觉得小陆肯定已经完全康复，但最近不断有人跟我们医院举报，说小陆当年没有完全治愈，我们就让她出院了。”
“其实我们的压力也有些大，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特意一起过来看看，问问陆奶奶，这样我们回去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复了。”
毛院长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他都不敢去看顾行止的脸。
这人果然跟传说中一样可怕。
明明他们来得名正言顺，现在在他面前竟然莫名感觉心虚。
顾行止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起来。
“是谁举报的？”顾行止冷酷的质问道。
毛院长立即一脸为难：“这……非常抱歉啊顾总，这个我们必须要保密！”
顾行止的脸色更加难看。
正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陆心念拦住他，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你们现在得到答案了吗？”
毛院长立即点点头：“得了，小陆早就完全康复了，是那些人恶意中伤。我回去会处理好。”
之后他们赶紧离开，顾行止倒是没有再为难。
等他们开车离开以后，院子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凝重。
还是陆奶奶最先打破沉默：“心念，行止，咱们快点进屋吧，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陆心念脸上的冷意逐渐散去。对奶奶她是不可能冷着脸的。
顾行止的心情忽然很不好。
陆心念很快注意到了。
没等她开口问，顾行止的声音已经响起：“陆心念，你愿意告诉那些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