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吐血有多久了?”齐皓月看着伺候齐新的小太监,低声问道。
那小太监以为齐皓月要问罪,一脸惶恐道:“启禀郡主,罪人今年入冬起,就咳嗽不止,宗正大人禀报皇上后,免了罪人的劳作,并多次派人去请太医院的大夫过来给他瞧病,还让奴才一直伺候着,并不敢怠慢,他……是这个月才开始吐血的,之前只是咳嗽。”
宗人府现在的宗正,齐宥的堂兄齐昀,齐昀早些年继承了桂王的爵位,只是按照规矩,亲王爵位降了一级,成了郡王。
“太医怎么说?”齐皓月皱了皱眉道。
“太医说,罪人病在肺上,而且病入膏肓,是不治之症,已回天乏术了,只能养着……养一日算一日。”小太监连忙回道。
这意思,齐皓月听明白了。
她家父亲齐新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了。
“知道了。”齐皓月点了点头。
她有孕在身,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这虽是第三个孩子,可这回有孕却比前两回更辛苦,站的稍微久了些,小腿边又肿又痛,屁股两侧也隐隐作痛。
她之前特意请周冰玉帮她瞧过了,说是孩子怀的有些偏下
,压迫到了她的盆骨和神经,所以才导致她各种不适。
齐皓月其实也听不懂周冰玉说的这些,但她只需要记住周冰玉说的话,多休息即可。
“姐姐,你坐一会儿。”齐明月发现她脸色不大好,连忙说道。
齐皓月闻言摇了摇头,虽然小太监们抬来了椅子,可她并不想坐。
她不愿意在此多留,打算过会儿就走了。
“皓月……明月,父亲知道是你们来了,快过来,让父亲见见你们。”齐新听出两个女儿的声音了,他连忙伸出手,十分激动道。
他虽然觉得眼前模糊,看不清楚东西了,可只要女儿们站得近一点,他总能看见她们的。
“父亲,您好好养着吧,女儿们就先回去了。”齐皓月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
此时的齐新,虽然看着特别可怜。
可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当初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们母女三人的事儿,他如今在弥留之际,她们姐妹二人能来看他一眼,已经仁至义尽了。
父亲对她们,没有半点慈爱之心,她们对父亲,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见他如今可怜成这样,不恨他已经不错了。
“不……你们别走……”齐新听了后顿时急了,连忙伸手想抓住两个女儿,结果去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伺候他的小太监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皓月、明月,你们不要走,你们不要走……”齐新大喊道。
摔了一跤,他倒是觉得自己眼前清晰了不少,也看清楚了两个女儿。
“我看见你们了,皓月……明月,你们……你们长大了。”齐新有些激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两个女儿了。
准确的说,自从他被抓回来关在宗人府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两个女儿了。
住在他隔壁的齐澈,虽然也被他那两个女儿厌恶着,可齐萱和齐茹那两个丫头还时不时去看看齐澈。
这几年虽然来的少了,可每年过年也会来一次。
说起来,还是他家皓月和明月最不孝,这些年都没来看过他这个父亲。
若不是他快死了,吵着闹着让宗人府的人去禀报,他恐怕连死都见不到她们了。
相比激动的齐新,齐皓月和齐明月姐妹二人都很淡漠。
至于她们的夫君,此时也没有多言。
用媳妇儿的话说,他们陪着过来,只是走个过
场罢了,用不着多言。
“父亲好好养病吧,已经入夜了,外头下着雪,天冷路滑,我们就先回去了。”齐明月语气清冷道。
齐新闻愣了愣,见女儿们真的要走,他忍不住大声吼道:“是唐瑜对吗?是唐瑜不让你们来见我,不许你们留在这多陪我一会儿,是吗?那个女人可真是狠毒,她……”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齐皓月便打断了他:“你没资格责怪母亲,若不是母亲叫我们过来送你最后一程,我们姐妹根本不想踏足宗人府半步,更不想看到你这张面目狰狞的脸。”
在齐皓月心里,她母亲就是最好的人。
若不是母亲当初护着她们,一心只想生儿子的父亲,岂会把她们姐妹二人放在眼里?
父亲当初做了那么多错事,若不是母亲一直和皇后娘娘私交不错,又岂能在父亲犯了灭门大罪时,保住她们一家子的性命?
没有母亲,她们早就没命了,父亲根本没资格指责母亲。
“姐姐别理他,免得动了胎气。”齐明月连忙劝说道。
她家姐姐是个急脾气,加之父亲又在指责母亲,姐姐当然忍不住。
“你们……你们这两个不孝女,就不
怕今日之事传出去,天下人戳你们的脊梁骨吗?”齐新大声指责道。
“真是笑话!”齐明月听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姐妹二人这十几年来从未踏足宗人府半步,天下可有人说我们不孝?你以为你当初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