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老人家去请个乳母回来吧,再买两个小丫鬟操持家中的活计,别累到宁儿。”顾铭看着自家母亲,有些无奈道。
他没有傍上六公主之前,别说买丫鬟干活了,为了供他读书,家里穷的叮当响,父亲母亲除了要去田间劳作之外,母亲和妹妹还得给人浆洗缝补衣裳,赚几个铜板贴补家用。
只是……这大半年来他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断然不会再做了一些丫鬟们干的活了。
所以……只能买人。
“要请乳母、买丫鬟,你们拿银子来。”梁婆子翻了翻白眼说道。
齐宁已经缓过来一些了,她看着梁婆子,沉声道:“我去年给了你们那么多赏赐,那一小匣子珍珠,随便拿出一颗都够了。”
“公主这话说的当真让人笑掉大牙,既然是公主当初赏赐的,那就是我们自个的,拿不拿出来,也由不得公主说了算。”梁婆子面带讽刺道。
那一声声“公主”,刺激的齐宁额头上青筋直冒,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推开了顾铭,上前一巴掌甩到了梁婆子脸上。
她不是公主又如何?
她血液中还流着皇家的血脉,绝对不会让这些下贱胚子
骑到她头上。
梁婆子被她一巴掌打懵了。
顾铭也吓了一大跳,他本就是孝顺之人,见齐宁打了自家母亲,下意识推了齐宁一把。
齐宁生完孩子刚刚半个月,人还有些虚弱,被他这么一推,便跌到了地上,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炕角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齐宁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脑袋右侧被撞破了,手上都是血。
“宁儿。”顾铭见她流血了,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过去想扶起她,却被齐宁推开了。
“她不让你管,你就别管了,这天下还没有敢打婆婆的儿媳妇儿,老婆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怪不得她有今日,真是活该。”梁婆子拽住了儿子的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脸,怒气冲冲吼道。
“母亲,不管再怎么说,她……”
梁婆子猛地打断了儿子的话,厉声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这个庄子的地契和文书,写的也是你顾铭的名字,和她齐宁半分关系也没有,她现在吃我们的,住我们的,用我们的,凭什么动手打人?你以为我稀罕她当儿媳妇?”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齐宁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忍不住捂
着耳朵大声吼道。
“要滚也是你滚,这庄子是我儿子的。”梁婆子双眼一瞪,一边跺脚一边吼道。
“母亲您别生气,我会好好劝她。”顾铭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自家母亲往外走。
他们母子二人还没有走出去,屋外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
顾铭的父亲顾大山、弟弟顾啸和妹妹顾红月一起冲了进来。
齐宁见了之后,心中冷笑不已。
这一家子是打算全部人一块欺负她一个吗?
如果他们敢动她一根汗毛,她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她做了那么多年的金枝玉叶,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还有顾铭那个混蛋。
从前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事事依着她顺着她,没想到现在也敢对她动手了。
“铭儿,大事不好了,你快跟我们去一趟县衙。”顾大山一把拽住儿子的手臂,大声说道。
“父亲,出什么事儿了?”顾铭皱眉问道。
好端端的,去县衙做甚?
“你八月不是要去参加秋闱吗?我今日去县衙帮你报名,县老爷说,你已经被除名了,你连秀才也不是了,他还说……上头吩咐下来,你这辈子都不能科举了。”顾大山急得不行,大声
说道。
儿子之前是在京城的衙门里报的名,可他们已经被赶出京城了。
顾大山想着,儿子要去科考,那就得在管辖他们这个庄子的县衙里报名,所以一早就带着小儿子顾啸一块去了,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我的秀才功名被革了……我不能科举了……”顾铭失魂落魄的念叨着,人突然直直往后倒去。
顾大山和梁婆子吓得哇哇直叫,一边扶起了儿子,一边吩咐人去叫大夫。
至于撞破头的齐宁,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齐宁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撑起身子站得起来,正想往外走,梁婆子却冲过来猛地推了她一把。
“你这个丧门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可能无法科考?都是你连累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可能断了前程?”梁婆子现在恨极了齐宁,一股脑将她推出门外才作罢。
齐宁看着晃动的门帘,脑中一片空白。
老天爷这是在惩罚她吗?
不然为何让她遇到了一群人渣?
“公主。”雨润过来扶起了齐宁。
这院子很小,一共就七八间屋子,还是连在一块儿的,灶房也在里面。
这边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雨润当然听到了。
“公主您头破了。”雨润望着自家公主,大惊失色。
“雨润,你别叫我公主了,我现在是哪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