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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清宵永(2 / 4)

请,结果我们君上善解人意如斯,自己回来了。”

他盼她总能这样:欢喜,调皮,说蜜糖一样的话,托着腮望着他甜笑。

久违的心愿实现在此刻,竟是害怕多过欣慰。“可是听说了什么?”

阮雪音摇头,依旧笑靥如花,“我最近听话得很,你休想耍诈。”

顾星朗还想问,棠梨招呼着宫人一碟碟将饭菜摆上来。

“都是我做的,每样都是。”她颇认真,一壁说,开始一样样往他碗里夹,还报菜名,不给他转话题的机会。

顾星朗只得一样样尝,居然好吃,每样都合胃口。

阮雪音瞧他神情,得意道:“好多日子没下过厨,这些菜便更是第一回做。原来我这样有天分,方后悔从前给你做少了。”

“还有几十年,只怕你做到不想做。”顾星朗随口道,却没听她接话。

他心头便咯噔,方才害怕再袭上来,抬眼看,阮雪音仍是托腮笑盈盈。

谷菔“你也吃。”他给她夹菜。

“我都尝过,确定没有过咸、过辣、过甜、过淡,才敢盛进碗碟里,这会儿不饿呢。”

“但两个人一起吃才香。我从前不觉得,后来有了你,方觉一个人食不知味。”

阮雪音笑出声,“是你过生辰啊,说这些哄人的话做什么,要说也该我说。”

她端起酒盏,“哥哥。”

无比自然,无比顺嘴,顾星朗不免想最初让她这么唤时,她那满脸满眼的不自在,磕巴了至少一个月。

他单手扶杯盏,等着她说。

“愿你顺心,康健,理想得成;愿大祁,国泰民安,山川永固。”

这一刻真挚得是妻子,是知己,是至亲;又浩瀚得是臣下,是佐助,是万民。

顾星朗有些恍惚,花柔酒暖中她眉眼那样清晰,又那样遥远。他看着她一仰而尽,举着空杯朝他,以光可鉴人的杯底证明是一口喝完了。

他也拿起手中杯打算干了,被阮雪音按住,“你意思一下就好,待会儿要喝药呢,不能饮酒的。”

“无妨。”

“听我一回好不好?”

当然好,他如何拒绝得了这样的阮雪音呢?遂只抿了一口,是荷花蕊,较温和,适合她喝。

“其实我更喜欢松醪,但你说的,饮酒也须应节气,七月盛夏,还是荷花蕊吧。”阮雪音笑笑,又自斟一杯,双手捧着慢慢地啜。

顾星朗认真品菜,细嚼慢咽,“荷花蕊哪里不好?”

“太淡了。”阮雪音这般说,加快多喝几口,“像喝白水。”

一杯酒便这样又见了底,她再斟再饮,一顿晚膳下来,他眼睁睁看着她脸和脖子绯霞般烧起来。

“好了。”顾星朗也吃得差不多,拿开酒壶不准她再喝,那壶竟轻,晃一晃,几乎空了。

他不可思议望她。

阮雪音便再次右手托腮,凑近,伸出左手食指点他鼻尖,“没想到吧,我也能喝一整壶了。”说完高举左手,尽量往上伸,“这么大一壶,这么高。”

醉了,醉得厉害。顾星朗知她忧心愁绪积压太久,又忍着不对他爆发,所以是,终于学会了借酒浇愁?

他心疼且生气,拉她,说回去。阮雪音不干,嚷嚷着要棠梨再拿酒来,顾星朗气得拦腰将她横抱起,直朝折雪殿去。

偏偏今晚回折雪殿,那么远,要走好久。他心里埋怨,她还在怀里扑腾,他只得掐她腰警告她老实些,她疼得哇哇叫,竟哭起来:

“顾星朗你掐我!好疼...”哭声收不住,却只刚开始响,很快便越来越轻,她深埋进他怀里,只剩沉闷的呜咽,“我好疼,顾星朗...”

五年了,阮雪音没有这样撒过泼,应该说二十几年来都没有过。合宫没人见过,顾星朗都是头回,但他知道她哪里疼,疼什么。

“我明白,全明白。”他站定,低头,尽量去挨她的脸,“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我保证。我保证,小雪。”

阮雪音又很低地啜泣几声,渐渐安静,似乎睡过去了。

顾星朗站在原地片刻,然后无比沉默继续走在偌大宫阙间,花香虫鸣皆热闹,身后宫人亦浩荡,但真是空旷啊,百年像只一瞬。

折雪殿因有皇后早早吩咐,已经收拾停当,满庭灯火,草木曳荡,与过去的每一个夏夜那样相同,又终究不同。

顾星朗抱着人直回寝殿,妥帖放床榻,帮着脱鞋脱裙袍,又卸发饰耳饰,末了再看那发髻也碍事,笨手笨脚好不容易将其散开来,想着去催热水,要帮她至少擦擦脸与手。

阮雪音便在这分明小心实则动静不小的摆弄中半醒来,扇着羽睫看片刻,在他抽身要走时拉住了他手腕。

“别走...”

“不走。”他轻声安抚,反握住她手拍了会儿,见她再次阖眼,悄悄抽手。

却又将人惊醒。阮雪音似生了气,伸另一只手拽住他前襟,死命一拉,顾星朗重心不稳栽倒在她身上,她便支起一些去凑他的唇。

浅浅擦过,蜻蜓点水,她气力不及,倒回身下锦绣,散开的青丝铺展得更开,如藤萝肆意。

青丝之上,那张脸如冰雪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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