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告诉她,从纪云京手上追回的资产挺多,加上裴少阳他们手上的那些,已经足以弥补上相当一部分空缺。以后不会再有那么多追债的了,起码不像三年前那般明目张胆。
纪岑安是证人,和纪家没关系了,她现在是和追债的受害人站在同一战线。
不管怎么讲,能做的都做了,往后可以活得光明正大点了,不必再像过街老鼠似的。
懒得瞻前顾后地担忧,纪岑安挺随性,其实不是很在乎那些。
一方的警方,一方是孙家,艾加公司,还有一群利益相关的投资方,她的安全早就不是问题,没必要过分纠结。纪家的债她还完了,到这地步足够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该咋过就咋过,轮不到她背锅。
十二月底,纪岑安出庭了一回,与部分受害方站一边,指认纪天明他们的罪行。
……
来年一月,她再一次作证。
同月,再是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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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天明他们犯下太多事了,一例一例数不过来,涉及到的群体也不少,一个个下饺子般浮出水面。
作为证人之一的南迦也来回奔波,在另一边帮着打配合。
在这以后,纪岑安这才和陈启睿见了一面,应上次的约定。
那天是回城的时候,陈启睿来接的纪岑安,租了辆破车开出城,专程跑一趟。
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讲,不先开口。
下高速了,转进一处荒凉的路口,陈启睿才停车。
多日不见,陈启睿胡子拉碴的,比早先还不修边幅,蓄了长发,衣裤皱巴,随意得没眼看。
纪岑安下去,打开车门起身,抵着车身吹吹风。
陈启睿后一步下去,过后绕到她旁边。
还没张嘴就掏出一包劣质的烟,打开,抬手递上前。
纪岑安肯给面子了,抽了一支夹在指间。
陈启睿也不矫情磨叽,而后再摸出打火机,先给她点了,再叼一支咬嘴里,也点上。
白色的烟气缭绕,缓缓升起,缓慢化为虚无。
见面不谈事,嘴巴像缝线连上了,各自都不开口,抽完一支烟再说。
还是纪岑安先讲话,抽完了,吐出一口白雾,低下眼看着地上的泥土,再侧侧头问:“江添怎么样了?”
陈启睿抖抖烟灰,眉头拧着,须臾,又舒展开,温声说:“还成,死不了,过得比你好一些。”
许是本就不熟络,没啥关系,这么单独碰面挺尴尬。
而且早先也不对付,相处得一般。
私下的洽谈很无趣,不是滋味。
两个人都话少,只谈谈阿冲和江添他们,除此之外就没了。
默契不讲到陈家和陈展中,刻意忽视中间那份八竿子才能打着的亲戚关系。
认亲就免了,纪岑安不愿意,陈启睿同样嫌弃,他俩顶多还是原来的交情。
谈了不到十分钟,一支烟的功夫,这场见面就结束了。
简单直接,不留半分假惺惺的虚情。
重新上车,陈启睿送纪岑安回去,跟着导航开到北苑附近。快下车了,陈启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上回帮阿冲家的那个,和你是认识的?”
纪岑安颔首:“认识。”
陈启睿问:“现在是住她那儿?”
“嗯,没地方能去,只有她那里。”纪岑安说,“之前也住这边,跟她一起。”
“老熟人。”
“很久以前就有联系了。”
陈启睿说:“看得出来。”
转头瞅瞅他,纪岑安抓起烟盒把玩,白细的手指灵活,坦白说:“她是我前任。”
陈启睿稍扬眉尾,可不发表意见。
向后靠着座椅,平视前方的路段,纪岑安定定心神,再交代:“也是现在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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