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是方正,是秦风,曾经与郭士通那样亲近,也没有看明白郭士通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宋清明,第一次见面就似一潭清澈的溪水,让人能一眼看到底。
秦风曾经以为郭士通也是这样的存在,没想到自己打眼了。
郭士通低头想到了什么,不禁笑了起来,大咧咧地说道:“没事,城中人俱以为我是那个浪荡子,就这样以为也好,省得多些事,你别瞧我这样,其实我这个人呀,就怕惹事。
说完这番话后,郭士通自己也觉得离谱,居然和一个年长自己这么多不算熟悉的男人说了这么多话,他尴尬地摸摸头,阶级观念其实还是很重的他重新端回了世家子弟的架子。
秦风看着前后的变化,心中只觉得好笑,好在曹景也备好了热水,郭士通这才离开。
“以前我错看了他,他或许也和我一样,只是隐藏了真实的自己,他早明里暗里表示不支持自己父亲带着全府上下卷入东宫之争,只是郭家轮不上他说话。”
秦风说完,曹景下意识地说道:“白北堂因为立场不坚、屁股不干净下狱,白家被清算是迟早的事情,他是唐太师的得意弟子,出卖恩师换来的权势总是要还的。”
白北堂的副相位置本就是时局凑巧得来的,不过是各方势力争斗的意外产物。
他若是安分些,元帝说不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坐稳副相的位置,可惜,人心总是不足,做了副相还不满足,还想掌控将来的储君,他这么作死,他不死,谁死?
白家如此,郭家比白家好的一点是从未做过墙头草,坚定不移地支持三皇子,可是如今元帝真正的心思终于昭然——他属意的是四皇子。
郭家输得一败涂地是迟早的事,到头来,终究是血的教训会告诉郭家人,他们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坚持的才是正确的路,可真到了那一天,对郭家来说就晚了。
秦风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和曹景对视,交换眼神,好像交换了心底的心思。
天明时,韩通那边总算是整理完毕,一夜未睡的韩通面容憔悴,空气中火油的味道依旧浓重,血腥味儿倒是真的淡去了,船只受损的部分居然也修复了。
如今的东越水师哪像以前那般懈怠,效率提升得很快,韩通不仅会治军,更会用人。
把合适的人才放到合适的位置才能发光发热,他显然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虽是看上去没什么难度的护航,人手安排得很是恰当,秦风对韩通的印象更是深刻。
船队再次启航,这一次平安无事,顺利地将他们的商船送出这片争议海域。
回看昨天发生争议的地方,好像一夜过去,海上毫无痕迹,秦风与韩通遥相告辞,商船缓缓驶离,韩通看着船只最终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海面上,也缓缓地松了口气。
“将军,昨日那药果然神效,未有人发热,至于伤口恢复还得观察看看。”一名军医来到韩通身边,面有喜色:“想不到世间还有此种神药。”
韩通若有所思,立马抽身回到船舱开始写给元帝的折子,而在南瀛水师驻地,却是愁云惨淡,士气不振,再次交手,又让姓韩的胜了一筹,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报!”一名斥侯归来,进来便跪倒在地:“将军,那商船已经驶离,东越水师的战舰一直在附近巡查,不容我等靠近,不过我等也未被发现。”
一艘商船,来时引来东越水师相送,去时阵仗更大,千玉门对那艘船更感兴趣了。
只是一想到还死守在那里的韩通,他心底怒火升腾,真他娘的碍事,要是他们撤了,他立马就派一队人马跟过去,好好瞧瞧,再探探底!
原本以为除掉何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结果反倒随了元帝的心意,让他有机会换将,他白折腾了一出,给元帝做了嫁衣裳。
“将军,还要派人跟吗?”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千玉门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说道:“跟,跟个屁,现在还有什么可跟的,滚,滚!”
几名手下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千玉门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此番对战真是奇耻大辱!
另一边,秦风尚不知道自己靠韩通摆脱了南瀛人的追踪,船只在驶出去半天后才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起码在这片海域里,他们的处境是安全的。
南瀛与东越有通商,在两国之间的海域上商船往返不断,反观这条线路十分冷清。
郭士通站在甲板上往前后左右一望,都倒抽了口气,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们这一艘船在海面上行驶,浩瀚的海面上,根本就是孤舟嘛。
“郭参将,来来来,尝一尝今日的烤肉。”秦风热情地招待郭士通来到身侧,这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烤炉,天空与海面湛蓝,不远处,几名船员正在捕鱼,用的是新式的法子。
浓烈的香气让郭士通馋虫涌动,他赶紧奔过去,发现不见其余人的影子。
“他们死了三名兄弟,心情正沮丧着,哪有心情吃吃喝喝,我让手下人送去一些吃食,也由得他们自在,他们现在恨极了南瀛人,将来若是打起来,就好看了。”
秦风故意说得有些挑事的样子,郭士通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敌得过烤肉的香气,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