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这次接到信件回来,不仅是带了一大批咖啡,还带了一些物件,不知道能不能有销路,不过事关药物,还得找个郎中试验一二才好。”
方正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站在元帝身边的洪公公倒是掀了下眉毛。
隔了这么久,本以为东南是障眼法,结果东南海面深处竟藏着小国,那先前逃离的肖震难不成带着大军真是去了海上,由此投奔他国?
还是往更远的地方去了,不知所踪?
峰回路转,居然转回原点,东南,果然还是东南!
元帝再问起方位,这方正也不隐瞒,直接说东南海面再往西,一路往西就对了,而关于那小国,他说当地人对外面了解不多,如同闭关锁国,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地民众很是富庶。
元帝听得心念大转,这方正又说道:“只是返程期间曾经遇到了南瀛的船舰,差点生了波折,还好被咱们东越的水师遇上,解了围。”
柳长生差点收不住表情,不知道他这番话的真假,但一细想要想让元帝信服,必须是真。
元帝的表情果然和缓许多,一边的洪公公若有所思,柳长生晓得此事必定会去查验,要 真的,秦风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故意在东南海上留下痕迹,还有人证!
此事暂且搁到一边,方正开始向元帝说起那药物,正是刚推广到北漠打了头阵的抗生素。
柳长生也不知道这个方正是哪个来扮的,嘴皮子的功夫了得,每句话都直戳人心窝子,把这药的作用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元帝的好奇心都被挑起来了。
瑞王后面算是旁观者清,瞧出这方正不是等闲之辈,三言两语就将话题的重心转移成功。
不过,好戏却在后头,等收了那批药后,元帝却提出要查看当初的转让契书,根本就没有放弃探询的计划,话一出口,柳长生的心又沉下去。
本以为方正会说不会放在身上,不过他却沉吟后说道:“契书有两份,一份是草民与驸马爷签订的,还有一份是草民与王爷签订的,因为早就生效,被收进了江北老宅。”
“如若陛下急需,草民这就派人去取来。”方正面色沉定,不见为难!
方正在江北买了几套宅子,但还是把原来的祖宅修葺了一番,一些不用的契书和物件都放在那里,元帝这么大的本事,一定能顺利找到。
柳长生被打开任督二脉一样,不管是前面的东越水师、南瀛水师作证,还是现在的契书放在老宅,都是暗藏心机,一步步都在……验真。
东南海域附近有国是真的,他方正与秦风、瑞王的每笔交易也是真的,可是,秦风想要的重点不在后者,而在前者,虽是暴露了东南海面深处有新的王朝存在,但方向却模糊。
同时还将肖震等人的去向再次模糊!
怪不得他在信中说得那般笃然,还让他安心,哪里知道他在看到信的时候,急得想骂娘?
“那便让你的人与朕的人一道去取。”元帝又看向柳长生:“你当真不知秦风在何处?”
柳长生的底气也算足,他知道苦崖的存在,但的确没有去过,更不知道怎么去,理直气壮地说道:“回陛下,秦风的确与草民交代过一些事,但均与他的去处无关。”
“鲲鹏商行原本的一些掌柜及亲眷都离开隋城,这难道也是巧合?”元帝想到此,气血上涌,口腔里一股腥甜的气味,他竟不知自己被气到这个程度。
查到这一点时,元帝认定秦风是“拖家带口”离开,如何不气?
“这……草民实在不知,但秦风也说过他的确与各位掌柜通过气,他们即将换个新东家,若是不能接受,可赔偿他们银子离去,不过要帮着新东家平稳过度以后。”
“秦风与各位掌柜们不说同甘共苦,但也并肩作战了好几年,陛下应是知晓的,草民那外甥以前过得实在不如意,不能从仕,退而求医,可他偏有一颗慈心,从医也赚不到银子。”
“有贫寒之人问诊,他不收诊金就算了,连药材都免费送,他那哪是开医馆,根本是开慈善堂,光顾着做好事了,是以从商本就是无奈之举,只是他古怪想法多,刚好能成事。”
“那些掌柜们跟着他以前都过得不如意,还有好几个是遭难时蒙草民外甥搭救,舍不得他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他们本是皇城脚下的百姓,晓得皇威轻重。”
“他们的东家若是走了,他们会不会遭受牵连?想必也是他们胡乱揣测圣意,吓得自己胆颤心惊,索性收拾包袱一道离开。”柳长生说到这里感觉头顶凉风阵阵,忙低下了头。
洪公公都觉得腿软,这小小的商人真是敢说,再看一边的方正,正一脸迷茫地看着柳长生,脸上也有不少困惑,嘴巴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压下去了。
瑞王更是一头冷汗,什么皇威轻重,什么被牵连,这不是说皇兄他心量小么!
秦风那么狡猾的人居然有这么鲁莽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