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狐假虎威敲打了一番,临走时仍不忘记给好处,把酒肉奉上,这么冷的夜里守着可难受得很,等他返回城中,第一时间是去侯府复命。
他骑着马行在夜间,寒风刮得脸上生疼,他却丝毫没有面色,只是在马匹终踏上官道的瞬间,突然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他勒住马,骤然转身,纵身跃起!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另一人骑马尾随在后,却没料到杜威杀了一个回马枪,占据上空的优势,一下子将那人狠狠地扑下马!
冷寂的夜里只听得砰地一声,那人重重地摔到地上,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杜威手里的刀柄已经卡在这人的脖子上,让他根本喘不过来气。
不等这人出声,杜威便一拳砸下去,让此人彻底晕厥,这才将他拎起来,扔到马上!
时至此刻,侯府里仍旧亮着灯。
陈天啸睡不着,多了一批盐与冬衣,可毕竟是给海天漠行了方便,这事思来想去还是让他觉得别扭,杜威裹着外面的寒气进来,他忙令管家送热茶上来,又让他坐在火炉边上。
要不是自己还有另一重身份,杜威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陈天啸折服,可惜,立场终究不同。
“多谢侯爷体恤,苏大人一行人已经进了北漠境内,成功过关,属下也敲打过驻守的将士,他们承诺会守口如瓶,自然,属下也会暗中安排人盯住他们,以防他们说漏嘴。”
人长一张嘴,要是靠一句保证就能管住岂不是天下太平?
杜威的安排让陈天啸很是满意,再不甘心给北漠放了水,让他们得到了想要的,只要多想想自己也从中获利,心里也就舒坦了不少。
他正顺了口气,见杜威神色凄凄,问道:“还有何事?”
“属下送完苏大人一行人后发现有人暗中跟着属下,方才已经将那人生擒,若是平常人,属下将他宰了就是,可那人是……蒋名。”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入耳,陈天啸目色怒沉,将他打发得远一点就是最后的仁情,以此保住他的性命,他倒好,给他的生路不走,偏要自寻死路!
“侯爷,人我扔到院子里了,等待侯爷处置。”杜威又浇了一把火:“属下发现他时仅有他一人,此事应与其他人无关。”
单枪匹马盯着侯府的动静,盯着杜威的动静,都一路摸到苏保儿那去了,要是以前还和自己一条心的蒋名倒也罢了,可此人早就生了狼子野心!
与敌国将军私下往来,还把手伸进了侯府后院!
陈天啸一撩衣摆,立马走了出去,院落里,嘴巴被杜威塞得严严实实的蒋名又被管家双手拉到身后捆住,当真是动弹不得,见到陈天啸,他弓起身子呜呜地叫个不停。
管家打量了一下陈天啸的脸色,这才取出破布,蒋名立马叫嚷起来:“侯爷,侯爷……”
砰!未等他开口说更多,陈天啸一脚踹在他的心窝子上!
蒋名也是武将,但陈天啸可是战神级别的人物,要不是孔武有力当年也不会被陈老爷子当成光耀门楣的工具,这一脚下来,蒋名的五脏六腑都晃荡着,不自禁地就吐出一口血。
杜威双手背在身后,看似闲然,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抚动。
“你和本侯那夫人暗中谋划什么算是过去了,你与敌国将军往来这件事情罪重可至斩首,本侯念在你跟随多年保你一命,你如今还敢生事!”
“侯爷,冤枉啊,属下只是看到杜威半夜护送车马,生了好奇心,这才尾随想弄个明白。”蒋名被打发到真正的边关,日子和以前根本没法比,一直想要重回核心。
可惜,他话里却坐实了杜威对他的指控——尾随!
陈天啸双手背在身后,杜威看到了他紧扣在一起的手,慢慢地由掌握成拳,便见到陈天啸看向自己,杜威心下其实松了一大口气,轻声说道:“侯爷放心。”
蒋名跟陈天啸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下双目瞪大,不敢相信:“侯爷,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功劳苦劳都有过,侯爷,这次属下真的没有不轨之心。”
“不重要了,蒋将军。”杜威早就来到蒋名身侧,双手放到蒋名脖颈之间……
这动作蒋名再熟悉不过,他以往也用这招对付过旁人,取人性命却不见血,只是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份上,也有这么一天!
他心底一口气难平,怒视着杜威:“姓杜的,咱俩都是为侯爷效力的人,你平时看着忠厚,眼下却不为我求情,也想致我于死地,可见你也是个心思不纯的。”
“王爷,莫要信……”
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想给自己挖个坑,杜威哪里还敢给他机会,双手一动,管家默默地转身,那咔嚓一声脆响在身后响起,等他再转身时,就看到蒋名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兴许真是死不瞑目,一双眼睛仍然睁着,还是由杜威出手将它们轻轻拂上,又见到杜威双手探在他的鼻间,确定没了声息,他才起身道:“侯爷,解决了。”
蒋名,这个曾经在镇北侯身边忠心耿耿的将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侯府院落里,临死前他仍有不少话没有吼出口,刚才那双未闭拢的眼睛分明是瞧着杜威所在的方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