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虽没有立下不给嫡母送丧便要入刑的刑法,但伦理上三人实在是大不敬,未给天下子民做出正面的表率,此举大大地不妥,此事既是传到民间,便不能是小事。
这一日,元帝在御书房里见了几位朝臣,其中以都察院为首。
“陛下,臣以为需得尽快寻回三人。”那都察院的方大人都满头花白的头发,声音依旧铿锵有力:“此事不能耽搁,这天下之大,殿下他们又能藏到何处?”cascoo.net
“若是各地府衙配合,想必能寻到三人。”方御史激昂道:“若是放任,民间百姓以后嫡庶不分,不守孝道,此是不良表率,万万不能姑息呀!”
元帝皱起了眉头,方才这老不死的一番说话,其实早在群臣的折子里有所体现,而与秦风等人交好的宋家却未出声,看来是准备中立。
元帝心中却是百转千回,那三逆子离开隋城后居然悄无声息,完全没了去向,诺大的鲲鹏商行都低价处理转交给他人,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两人搬空了府上的私库,里面有不少是内务府出品,若是变卖必定会被发现,若是他们兑换银票也会留下痕迹,可是秦风那等聪明的脑子!
自从他们离开后,不曾亮过身份,不曾兑换过银票,更不曾去过当铺,如今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里逍遥自在,或是他们早就与容莹安相见,一同躲避。
若是如此,要找到他们仨就更不容易了。
元帝听得头疼,说道:“此事朕自会派人去追索他们的下落,若是他三人返回都城,自是会带入宫中好生惩戒,此事你们不必再提,先找人要紧,还有何事?”
那方御史思来想去,又说道:“还有一事请陛下做主——那白副相在国丧期间出入红羽楼,陛下可知晓?”
这百官的行为举止若是不得当,御史二话不说就会参一本,所以朝中百官都要好生打理后院,约束言行。
非国丧期间出
。去应酬一二倒也无妨,但国丧期间身为副相还进出红羽楼,这便是大大的不妥,可元帝皱起了眉头:“他岂会如此蠢?”
现身世家不说,如今也是占着副相的位置,明明知道自己更受瞩目,岂会在国丧期间做出这种蠢事,还被人捅了出来,别的不说,他可是晓得那红羽楼的,行事十分谨慎。
红羽楼开了这几年,出入的权贵少吗?但从未听说有惹过是非,这次还是国丧期间,红羽楼早就宣布只卖酒水,不供其它服务。
方御史不出入红羽楼,只听过它的名声,下意识觉得这地方不是好地方不说,国丧期间开着就是罪过,出入其中的白北堂肯定有问题,可是,居然无人向左御史解释?
这就有些意思了,元帝抬起头来:“方爱卿不觉得其中有异?”
方御史听元帝说完刚才的话,也一时间愣住了,也是,如此浅显的错误,为何白北堂还会犯,他头皮一阵发麻,莫不是又有人想利用都察院?ωωw.cascoo.net
这个又字可不是无缘无故,他在都察院这么多年,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多少回了,他们要耿直上书不假,但真真假假中被人当了出头鸟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方御史的脸憋得通红,心里直骂娘,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主意又打到都察院,害他在陛下面前出这么大一个丑,丧尽天良了!
他哪里知道因为秦风等人离开的事,红羽楼和玉春楼的动静都在元帝掌握之中,这两大商号因为失了主心骨正处于极度的沮丧之中,红羽楼的姑娘们都生了异心。
那春娘又是个极晓得分寸的,根本不会在国丧期间做出胡来的事,白北堂更不会傻到在此期间进红羽楼,只怕是有人布了局将他引过去。
“陛下言之有理,老臣恐是遭了套,请陛下放心,臣一会就去找白副相问个清楚,若是冤了他,臣定当向他致歉请罪。”方御史咬咬牙道:“臣以后必定更谨
。慎。”
元帝挥退方御史,待门一关上,便冷笑道:“有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的消息比紫吾卫还要灵通了不成?”
洪公公一改平时的狗腿模样,面色凝重:“国丧辍朝百日,虽不能当堂议事,却能上折子,底下的动作也未停过,陛下,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些,白副相再如何也是当朝副相。”
今日这一出漏洞百出,白副相的冤屈明显,但若有人出面替白副相洗清冤屈,他是否会感恩戴德?还有前阵子宋清明受伤之事,宋洛也与元帝开诚布公地说过——并非意外。
宋家、白家相继有人出事,前者是挑拨,宋清明是宋家独苗,若是有事,宋洛岂能坐视不理,他必定愤怒而起去寻幕后之人,最终将会指向何人?
此事原本照本宣科地演下去,只是出了皇后一事,背后之人才不得不罢手,却改在国丧期间暗戳戳地对白家下手!
东宫空着,有些人实在是看不过眼,迫不及待地下手,要不是皇后薨了换来这百日的辍朝,事情何止是这到这种地步?
元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终是看着洪公公道:“袁不期与蒙天奇到了何处,这两日都未有消息传来,也没有瑶儿等人的讯息,一个个果真藏得这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