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却摆手,亲自将其拆开,三言两语地看完信,砰地一拳砸到桌上,若不是见宋洛与白北堂还在此处,他已经脱口而出,真不知她给孩子们说过什么,让他们怨气如此之大!
那信件中字字句句指责陈宛容生前对其生母所做之事,字字泣血,连带着对他强行他们送丧之事也心生怨气,果然,他们要弃父从母!
他们这一走,是去寻他们的生母去了,可是秦风,秦风怎么舍得舍弃鲲鹏商行?
元帝精神为之一振:“把人叫回来!”
洪公公反应快,立马把刚刚松了口气的侍卫队长又叫了回来,可惜那人刚松口气才多久,这又提着脑袋进来了,好在元帝是让他带人先返城,去查秦风名下的商行有无变化。
领命离去时,那队长后背的汗都快汇成一条小河流,今天这叫什么事!
元帝在别院歇息了一日,第二日清晨便着急地返回皇宫,一场国丧在百姓看来隆重万分,只有近臣方知晓其事是草草落幕,陛下后半程的心思根本不在丧仪上。
异常之处几位皇子看得最清楚,宋清明更是心急,回到宋府的他本应该恢复当值,却借口旧伤复杂又请了几日假,他知晓自己不妥,不擅长隐藏情绪,此时回去当值并非好事。
宋洛乐得了儿子这次多了心眼,借病遁开再好不过,但元帝那边则没有这般轻松,那鲲鹏商行竟是转给了他人!
秦风是连皇商的品级也不要了,所有商号都卖掉,名下的商号都还在正常经营,百姓无从知晓鲲鹏的幕后东家早就一走了之!
一口气险些冲出喉咙,元帝手捂住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怎敢如此大胆!”
事隔一日,该查的都查过了,公主府、五皇子府的私库都被搬空,他们带走了平时最亲近的下人,其余人等只留了信,秦风的生母也在出丧当日独自出城,悄然离开!ωωw.cascoo.net
这分明是他们计划好的,那日在宫中
。与他不欢而散,还以为他们是生闷气憋在公主府,却是闷了这么一个大招,什么公主不做了,皇子不当了,驸马也不要了!
秦风是利落得很,不仅给诸掌柜留信说明情况,更是写下一份经营指南给新接手的人。
就连瑞王都收到秦风的去信,里面写了不少新商品的构思,图样与制作方法都在其中,说是送给瑞王的临别礼物,也当是给拓海商行的底气。
真是一件件、一桩桩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且都是在出丧前就将信件交代下去,秦风将这些事都委托给了玉春楼的掌柜薜成,只是那薜成被找到时也是一脸的丧气。
说他也是收到信后才知道商行易主,他们猛然间换了东家,如今也在适应当中,玉春楼的不少菜色都是秦风想出来的,东家这一走,玉春楼还不知道走向何方。
瑞王那边更是棘手,秦风想的那授权经营的法子让内务府没少赚银子,三位皇商也占足了便宜,现在一朝风云变化,就算是有秦风留下的这些又如何,能撑得了多久?
何况,他一打听,方知晓柳苑也随着儿子、媳妇一并离开,彻底抛下都城的一切,一时间心如死灰,怪不得那日在安定府她说什么?觅得良人,但偕与人老!
瑞王看着信件与那说明书,神色惨淡,送丧那日晓得他们三人离去,但只当是赌气之举,他还盘算着如何说服皇兄莫要严惩他们,如今消息传来,更像是他一腔好意打了水漂。
“秦风啊秦风,你真是!”瑞王心塞得很,想到元帝,立马将那些东西收好,赶紧入宫要紧,他们走便走了,最好不要被皇兄找到,否则性命难保!
瑞王匆忙入宫,元帝却没有立马召见他,可怜瑞王在后花园里避着太阳,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被洪公公找到,瑞王忙低声问道:“皇兄如何了?”
洪公公何等聪明,立马低语道:“陛下召了一队人马去寻殿下等人的踪
。迹,看来是不找到人不肯罢休,欸,这亲父子、亲父女怎么就落得这样的结果,还有驸马……”
或许是想到以后再也收不到秦风的银票,洪公公真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可惜:“驸马也是舍得,这鲲鹏商行居然说转就转,真是,好在卖出去的银子也不少。”
“哪里不少,这后续的收成他可都不要了。”瑞王没好气地说道:“堂堂男子岂可为男女之情放弃这大好的事业,可惜可惜了呀,他若是坚持下去,必成东越首富!”ωωw.cascoo.net
瑞王气到胸口闷痛,洪公公却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看来瑞王是真心疼呀,其中有几分肯定是替内务府疼的,毕竟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营生了。
少了秦风那脑子,许多事情都会变样,也不怨得鲲鹏商行的那些掌柜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全都蔫巴了,这鲲鹏商行到底还能持续多久,真无人知晓了。
就算开下去,能不能再现此前辉煌,难说!
瑞王又叹又怒,跟着洪公公见到元帝,他不禁大吃一惊,短短几日功夫,元帝竟然消瘦了一圈,脸色苍白不说,眼底更是布满了血丝。
他有所不知的是元帝并非单纯为了秦风等人出走之事,烦心的事全部都挤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