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带了不少珍奇的药材过来,还有给宋夫人和宋明月的点心,宋清明的脸微红:“郭参将也有过来,没想到他粗枝大叶还有这份心事,不过他心情有些低落。”
肖芷青随父母一同前往望安山,这一去便没有归期,郭士通的这份情愫算是被彻底终止。
“恕我直言,就算肖家没有前往望安山,依两家人的关系也难以成事,”秦风笑道:“我可是听说武安侯前往望安山之事,郭家没有少出力。”
宋清明摇头,墙倒众人推,陛下既有此意,何需他说出口,自然有人帮他亮剑。
秦风环顾四周,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就知道宋清明有意避开他人,就连柔姬也不在,想到即将离去,以后再难与他长谈,秦风生出一丝惋惜。
像宋清明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与他并肩奋起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宋清明却也在观察秦风的脸色,他突然低语道:“秦风,那图纸你可有填上留白之处?”
当初他所见到的图纸上有大量的留白,让那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若想让其变得合理,宋清明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便生出一个恐怖的念头。
此次锦华公主死而复生,秦风又做回驸马,看似皆大欢喜,可随着公主与五皇子的身份曝光,暗流涌动下,他心中却惴惴不安。
秦风没有多加考虑,直视着宋清明的眼睛:“填上了。”
宋清明被他的磊落弄得反而无话可说,眼神悠悠地飘过秦风的头顶,看着头上的云:“秦风,我只是耿直,但不是傻。”
“我知道。”秦风说道:“依你对图纸和城建的了解,事后只要想想便知道留白为何。”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找我?”
“需要。”
“你就不怕……”
“有何惧之?”秦风反问道:“宋大人会觉得我会怕什么?清明,人各有志,我只是想走一条心之向往的路,哪怕前路艰险,我甚至想过早日向你坦白,甚至带你走。”
。宋清明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焰火,不知道在想到什么以后,他眼底的这一簇焰火转瞬即逝。
这一切倒在秦风的意料之中,他低头笑道:“我懂。”
宋清明垂下头:“宋家忠君爱国,只想为百姓穷其所学,这是我与父亲的毕生所愿,能否走上权利巅峰并不重要,父亲登上相位本就是世家与陛下争斗的结果。”
“但不得不承认伯父是丞相的最佳人选。”秦风拍了拍宋清明的肩膀:“按年纪来说,我早该叫你一声宋兄,叫大人却是习惯了,宋兄,我两次相劝都是发自肺腑。”
“老弟实在不愿宋兄或宋家步上程老先生的后尘,若有走投无路时,还请宋兄三思,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宋清明第一次正视这句话,若有所思,要说心中没有触动是假的,自打程吾老先生故去,天下学子虽是悲痛惋惜,但也犹如一阵风,各人终究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心底的缅怀也不会时时拿出来说,时间一久,终究是回忆中的人物,宋清明细思过后,不禁心痛程吾老先生的学识若多活十年,又能带出多少俊杰人才,的确惋惜。
将这样的想法套在自己与父亲身上也是如此,活着,似乎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宋清明抬头望进秦风的眼底,朗声道:“为兄知道了。”
一句为兄让秦风的鼻子微酸,若无意外,一月之内他必要离开隋城,一旦走了,不知何时才能与宋清明再相见,这满朝文武,同路人外仅有他与郭士通与他相交,宋清明为知音。
话未说到十分明,但宋清明隐约猜到结果,也不追问细节,此时才悟到让宋家与五皇子划清界限的用意,他心下感恩,却也莫名惆怅。
“我们会带走冬郎。”秦风冷不丁地说道:“否则失去制肘,柔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人只有在我们手上,她才能安份。”
“如此也好,只是……”宋
。清明想问他们要去往何处,这世间哪有那么一处地方可让他肆意填上留白,却也晓得知道得越多于双方皆不利:“罢了,保重。”
秦风微微一笑,正要说话,有一名宋家的下人在门外探头探脑,没有宋清明的吩咐又不敢进来,宋清明见他面色焦急,这才允他进来,这人一进来便说道:“大人,有人寻驸马。”
秦风听说是龙七来寻,心下一咯噔,龙七鲜少会如此,他忙起身,与宋清明对上眼神后,一拱手便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衣角都消失在墙角,宋清明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怔怔地看着秦风消失的地方良久,他才怔怔地说道:“走了啊。”
秦风快步离开,出去后便看到龙七独自站在府门外等着他,他也来不及与宋夫人打招呼,便走了出去,龙七忙凑过来说道:“东家,不好了。”
秦风示意他噤声,直到上了马车龙七才续上:“城外存放炸药包的地方被山洪冲垮,里面藏着的火药都被冲下山,被附近的居民发现呈给府衙。”
一股颤栗感袭来,秦风的头皮都发麻,千算万算,没料到这场暴雨还能给他们带来如此影响,若是府衙置之不理,断不会消息传出来,恐怕是还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