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属下带队六十余人,如今尽在端阳,除去病死的几位,均在身侧,只要苍主一声令下,便可回归。”沉泽安有些激动,胸膛微颤:“苍主可是要用?我等始终忠于苍主!”
“只有六十余人吗?”龙七眉头微皱:“其余人等呢?”
“其余人不知所踪。”沉泽安说道:“属下也曾经借办学之事四处寻找,只晓得其中一支曾经出现在江北,其后不知所踪。”ωωw.cascoo.net
龙七本想给秦海助一臂之力,这支人马却是杯水车薪,且他们心思不定,弄不好还会坏了秦风的事,他跟着秦风久了,把他的深思熟虑也学了八九成。
“尽力去寻。”龙七说道:“你可愿意?”
“苍主有令,属下定当遵从,当年若非苍主牺牲我等岂有性命留存,属下必定寻回旧部,等候苍主召令。”沉泽安又看着龙七的脸,说道:“苍主为何不剃须?”
说起来,沉泽安以为自己能从这张虬须满满的脸上认出旧主也是罕事一件,他不知晓的是若是此前若恢复的龙七定是没有这一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势,他只能半信半疑。
好在他运气不错,洛凡尘冒险替龙七解了穴,彻底恢复的龙七不仅脑疾好了,如今内力深厚,身为苍主的气势自然难以遮掩。
“我曾投奔于浮生阁避免祸事,但仍在离开浮生阁后被人追杀,且有人借机封存了我的内力,这世间还有何人可以办到?”龙七意有所指,沉泽安的脸色陡然大变。
龙七又说道:“我若恢复旧貌岂不是引人注目?旧敌未消,我一人倒是无所畏惧,只担心连累东家,替他招来无妄之灾,今日你我相见也不得告知旁人。”
“苍主放心,我家夫人也是七窍玲珑的人,看破不说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沉泽安想到程安素淡若如兰的脸,由衷地说道:“程家也是有明白姑娘的。”
龙七知道他意在指责程岑,对此不发表太多言论:“往后若
。要联络我,可以往安定府送口信,切记,只得口信。”
“是,苍主。”安定府大名鼎鼎,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再说自家夫人也没少打听秦风的事:“苍主真准备跟随这位前驸马一辈子吗?”
“正是如此,你等若愿意跟随于我便要跟随公子,此事我不为难你们,若是不肯便如此这般,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勿要打扰便是。”龙七说道:“你尽可以向他们说明。”
龙七的话斩铁截铁,虽听上去不复从前那般雷厉,依旧透着不可辩驳的狠劲!
沉泽安不禁打个寒蝉,莫名地弯了脊梁:“遵苍主令!”
龙七悄然回到公主府时秦风卧房的灯还亮着,他站在窗外便能看到窗户上的影子——提笔书写的动作赫然在目,他略歪了歪头,没进去打扰,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风的思绪被程吾老先生留下来暗藏玄机的史书打乱了,时间紧急,他只是大略地看过揭出来的书页,心下有了判断,接下来便要等。
他心绪不宁就靠练字来打让自己平静,要是有播放器就能播一首《大悲咒》来宁神了。
从苦崖的布局再到柳长生的帮助,再到程吾老先生与三国不见硝烟的争斗,再定格到萧令瑶仍活着的流言涌出,至如今交到他手上的这批藏书竟内藏秘密,真是千弯万绕!
他不得不沉下心来静静思量,就连今日听说的那野和尚的事,分明是有人故意指使,他后来也让荆无命去打听了一下,那所谓的野和尚是一个痴儿。
因不洗头头易生疮才刮去了头发,成天披个烂衣裳到处跑,大家才打趣叫他野和尚。
此人打小一天书也没有念过,岂能知晓“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这一句看似是在赞扬程老先生的高节与忠君,可一细品,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元帝会不会多想他不知道,但若真是国泰民安,君王贤能,何必需要人要投躯身死以报明主?
。指使那野和尚的人分明就是揪住这一点杀人诛心,刺元帝的心。
对方利用了这个关口,那指使一痴儿的人会是何人,南瀛间人阁?还是北漠的探子,抑或是前朝旧臣,难不成这次又是林国公与孟女官所安排?
最后这个猜想好验证,明日去五皇子府问问就晓得,怕就怕是前两者或是还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在隋城搅水,他们搅他们的可以,勿要扰了他的计划才好。
秦风眼下最头痛的还是苦崖急缺的人手以及事关萧令瑶的流言,前者不能快刀斩乱麻地解决,后者却让他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操纵着什么,令他心难安。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萧令瑶也感觉到了异常,她才会默默地安排一些事以防万一。
他二人都是防范于末然的性子,但一想到这些,他心绪一乱,笔触不稳,一团墨就落到纸上,这下也没心情继续,笔一扔,东西也不收,直接躺着了。
待到天蒙蒙亮时,外面砰砰地一番响,冯宝在外面拍门,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公子快醒醒,出事了。”
秦风本来就睡得晚,现在还像踩在棉花堆里没个底,当下就坐起来看着门外,不知为何有种风雨终来的踏实感,他慢条斯理地换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