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明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柔姬满脸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外面一阵小跑声,宋明月欢快地闯了进来,如今她进哥嫂的房间如同进自己的地盘,熟悉得很。
宋明月二话不说将宋清明挤到了一边,三两步来到柔姬身前,极是兴奋地说道:“嫂嫂,这是新出的话本,特别拿给你瞧瞧。”
这话本子的作者其实就是她,只是用了化名,内容是新一册的驸马与公主的故事,柔姬在看上一册的时候就觉得里面有几分她与宋清明的影子,当时心中就有了猜想。
到后来又看到状元郎的故事,又被迷惑了,若真是宋明月化名而写,这个深闺女子是如何找到这么多题材且能写得如此传神?
她是奉行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至理名言,如今与宋明月好好相处就行了,有些事情想透了也就装糊涂,将来就不是她小姑子了。
宋清明对妹妹的肆意妄为颇是无奈:“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如此没有礼数?”
“要什么礼数?你们是我亲哥哥,亲嫂嫂,我还不能亲近不成?”宋明月理直气壮地说道:“兄长成日忙得不见人,要么极晚才回府要么要外出公干,我陪陪嫂嫂又如何。”
宋清明自觉自个多余,只好换下官服后出去,走到院子里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到院落中的一处亭子里坐下,吹着风,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他自从看到秦风所绘的图纸后心下总是有一丝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秦风真的将柔姬的伙伴从南瀛国解救出来而达到了顶峰。
那秦风仅是一名皇商,竟能将手伸到南瀛?
秦风对他的解释是花钱买人办事,他身为皇商不缺银两,不过是卖给他一个人情,以往两人相交淡如水,是君子之交,如今,有些东西其实是变了。
“秦风……”宋清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画着,那日看到的图纸在他的脑海里慢慢浮现。
那些留白的地方让他不得不介怀,如今随着秦风履行对柔姬的承诺,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重,但不知为何,又觉得秦风做什么都是在情理之中。
宋清明揉了揉太阳穴,想到最近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件事,除去县主二嫁,程吾老先生与其断了亲缘关系,就是秦风的鲲鹏商行重新整合之事,其首创的赔偿制引所有人惊愕。
其出手的大方让不少人依旧想去鲲鹏商行讨个营生,但如今的鲲鹏明显收紧了用人。
为何?宋清明只是不喜欢人情交际,并非呆滞,并非傻子,外人只看到秦风大刀阔斧地改革,可他知道,这是秦风在刻意减少人手,减少经营的范围。
秦风为何突然如此操作?宋清明见过那图纸,虽是关键的点仍未想明白,却隐约猜到,这个与他总是相谈甚欢的前驸马爷在都城呆不久了,他是要走的。
他就是如此笃定,还有一件事情他也能想到,柔姬的身份特殊,她的小兄弟被救来后也是秦风安置的地方,但那人毕竟是间人,秦风不可能不提防他。
可秦风将人弄来以后只与他们交代一声,之后就去忙自己的去了,像是从来未把此人放在心上,是真不在意,给他做个顺水人情,还是另有安排?
宋清明越想越入神,当一只手突然按在他肩上时,他竟然打了一个寒蝉,扭头一看正是笑意不达眼底的柔姬,这女子总是满脸假笑,偏让不知情的人挑不出毛病来。
“妹妹回去了,那是你自家妹子,怎么还嫌弃上了。”柔姬坐到他的对面,似笑非笑。
宋府如今不干净,除非二人在房间,在外面是绝计不提重要的事。
宋清明揉了揉眉心,吐槽道:”她年纪不大,心眼却多,自从你入了府,她变得更加聒噪,你若是嫌她烦,大可以直说。”
“妾身在府里也是无聊,有妹妹在日子就好过多了。”柔姬最近正学着东越国的刺绣风格,尝试着做一些活计来打发时间,和宋夫人研究花样子再动用。
想到今日白天宋夫人所说,柔眼眼底带笑,这一次的笑意不像刚才那么假模假式,多了几分真意:“今日母亲询问妾身的月事可有迟缓,夫君可懂?”
宋清明臊红了脸,低语道:“母亲候抱孙儿已久,你不必放在心上。”
不远处的影子在晃悠,柔姬笑得越发开怀:“夫君说得是,我二人又不是没有圆房,只这是子女也需得有些运道才是,妾身的月事刚走,让母亲失望了。”
宋清明心内像敲起了小鼓,低声说道:“顺其自然就好。”
事实上,他二人仅圆过一次房,打那以后就分榻而眠,只是做戏做得好,全府上下都以为他二人恩爱,她既是来过月事,证明那次并未让她有孕,如此也好。
不然诞下孩儿,两人的牵扯不断,后面越发难办,宋清明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走,其实她那小兄弟来到东越国后,她便有机会撤离了,只是……
柔姬给他抛了个眼色,示意回房间说话,两人进了房,柔姬晓得那两名老仆在厨房办事,根本不可能到这边来,边才舒了口气:“我那小兄弟在南瀛算是个死人了。”
一场火将他的藏身之处烧了个干净,里面有一具与他身形相似的死尸,玩了这一出李代桃僵,方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