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遵命。”蒋名机敏,进都城就要玩心眼了,可不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这么明晃晃,杜泽这番行事后患无穷,届时需得好生控制住这小子。
再说蒙天奇在此处偶遇陈天啸,却是节省了过半路程,也不用再往那荒芜的北关跑。
如今也能安然地休整,他自然放心不下陈天啸突然南下,他差人去打听过,证明他们是昨夜来至此处,只比他们早了大半天,若不是他们快马赶过来,这帮人便要离开。
险些错过的余韵让蒙天奇仍未从方才的震惊中抽离出来,思来想去,他终是一巴掌拍到桌上:“陈伯远,一定是他通风报信。”
一名飞龙军低声说道:“世子不是死了吗?”
“他受伤后应就不平,将此事传递至北关,镇北侯定是听说儿子受伤才启程前往都城,看来他现在已经认定世子之死与陛下脱不了干系。”蒙天奇咬紧了牙关:“该死。”
马惊一事确是他一手安排,马蹄铁被动手脚也是他的杰作,但这仅是要给镇北侯父子一个警告,休要再在都城为非作歹!
天晓得被袁不期查到都城竟有镇北侯的情报据点时他娘的有多尴尬!那两个据点在隋城已经有六年之久,而飞龙军却毫无察觉。
袁不期这是当着陛下的面打他的脸,真应了那句术业有专攻,袁不期一回来,飞龙军在情况方面被衬得毫无建树,甚至可称为失职。
加上前阵子有飞龙军叛变刺杀大皇子,他在元帝面前底气不足,如今看上去竟是袁不期比他更受信任,可是,蒙天奇捏紧了手,袁不期此人给他的感觉怪异,并不可信。
奈何袁不期查到了周晋处,把大皇子之死也弄得明明白白,再加上此前南瀛国内乱的信息,都让他此番回归甚是有颜面,如今他不得不离开都城,却心中隐隐有忧。
“统领?”那属下正汇报着查来的信息,见蒙天奇竟罕见得走了神,不禁轻声叫道。
蒙天奇回过神来,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镇北侯此行仅带了数十人,”这名属下说道:“到此镇后曾经补给过干粮,看数量是要远行,且客栈的东家称这一行人并未表露过身份,只说是行商之人。”
“鬼鬼祟祟自有所图,他们定是要去都城,又恐生出事端才要伪称行商之人。”蒙天奇嗤笑一声,此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想罢了!
那属下见他面色严正,也不敢多说话,便听到蒙天奇说道:“我们要一路护送镇北侯平安到达都城,一路上都给我小心盯着,千万不能出纰漏!”
此等关键时刻,若是镇北侯再有好歹,陛下才真是说不清楚,此番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今仍不知那陈伯远因何而死,但他一死,这后患无穷无尽!
蒙天奇越想越觉得头疼,挥手示意属下出去,待休整一番后再去找陈天啸,经过这会儿的缓冲,陈天啸也算是平静下来,只是眼角的微红仍能显示其悲痛。
“侯爷请节哀,此事尚有不少疑点,是以还请侯爷与我们一道速速赶至都城,也请侯爷在看过世子尸首后决定是否验尸找出真相。”蒙天奇说道:“炎夏之季,尸不可待。”
陈天啸听得最后四个字心如刀割,眼神越发显得凌厉,反问道:“依你说何时起身?”
“两个时辰后如何?”蒙天奇也想让飞龙军们好生歇息,奈何此事不得耽搁,为免路上再生什么事端,此事越快越好。
陈天啸似笑非笑地看着蒙天奇,或是常年驻扎北关,陈天啸比起当年来要粗糙不少,皮肤微微发红不说,面皮显得干躁,但眼神却比当年更要凌厉。
这人在高位或是权财稳身,或是久经杀戮之人才有杀气护体,这陈天啸是两者皆有之。
纵然是蒙天奇也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寒蝉:“侯爷有何想法也可说出来,我们共同商议。”
“只是觉得蒙统领比本侯更要心急罢了,也不知道本侯那苦命的儿子死相有多惨烈,”陈天啸皮笑肉不笑道:“能让蒙统领亲自来请本侯,又要这般赶路。”
被明着讽了一通,蒙天奇心中暗骂着对方老娘,脸上照旧赔着笑意:“陛下深知道北关之险要及危重,不敢耽误侯爷太多时间,北漠的狼子野心从未中断过。”
“陛下英明。”陈天啸说道:“本侯已经托人带回书信一封,着力安排,那帮属下多年驻守北关早就磨炼出来,就算本侯不在,他们也会尽忠职守,还请陛下放心。”
蒙天奇晓得他话里有话,这放心是永远不可能放心的,只好咬牙说道:“侯爷,陛下深知您丧子之痛,此番定会替您做主找出真凶,既是如此,我们两个时辰后出发。”
说完,蒙天奇略一欠身就走了出去,待回到自己房间,面色阴沉下来。
陈天啸可比陈慈难对付,当着他的面说到送信回北关一事,就是提醒他不要做手脚,这权高位重之人的话都要小心盘算着,里面自有另一番深意!
另一边,陈天啸坐在窗边,微微闭上了眼睛,杜泽方才发泄了一通,此时红着眼睛不敢说话,倒是蒋名要镇定得多,杜泽至此刻仍不信陈伯远已死,直到看到圣旨。
“交代下去,所有人休整,两个时辰后出发,前往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