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毕竟是郎中,心道这受了什么伤能流一路的血,难道没有包扎便往府里送?他心下存疑,又听到武安侯府的车夫补了一句:“人送回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武安侯夫人立马啐了一口,斥他胡言乱语,她不喜镇北侯父子是一回事,真当街咒人家死可不妥,那车夫忙低头道:“是小的胡言乱语,只是看着也怪吓人了些。”
秦风不语,快步走到街边,看清地上的血迹后不觉得情况有多恶劣,说是血流了一路其实夸张了,从地上溅的血迹来看都是零零星星。
人体失血如果超过1000ml,或者出血的容量大于人体的20%的话就会出现休克的症状。
休克可不能及时治疗,那才是会死,从落在地上的血迹来看要么是未伤到要害,要么就是早就经过包扎,这看热闹的人也都是随口就来,秦风倒觉得人未必会死。
“镇北侯世子自不会在隋城出事,诸位大可以放心。”秦风笑着说道:“总不能追去镇北侯府看热闹吧,不合适,咱们撤?”
武安侯夫人出来得晚,连那热闹的尾巴都没见着,就只见着这地上被人夸大的血迹,不禁不悦道:“这总是一惊一乍地,罢了,回头再问问情况去。”
秦风转身时见到那袁不期脸上平静的表情,笑言道:“袁先生去公主府喝杯茶?”
“不必。”袁不期断然道:“秦公子有事先忙。”
扔下这话,他转身便走,待他走远,龙七看过来,秦风摇头,他们与镇北侯有甚关联,为何要在此时去打听?如今真是一言一行都要谨慎,龙七这才收了去侯府打探消息的念头。
此时的镇北侯府里乱成一团,陈伯远从北关带过来的几名郎中全进了卧房,其中一人刚处理完他腿上的伤口,另两名郎中则按着陈伯远的身子,不让他乱动弹。
“世子,你忍一忍,千万别乱动,这伤口缝合可关乎后续呀!”这老郎中的脸色雪白,一想到这伤若是复原不了,他们恐怕小命都难保,不禁大汗淋淋。
平日里那个眼高于顶的侯世子如今脸色惨白,几度疼得快晕厥过去,今个他是被马踏了!
原本好端端的马匹突然发了疯,以他的身手原本避开根本不成问题,也不知为何当时两腿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那群马飞奔而来,从他身上狠狠地踩过去。
他护住了头,却没有护住腿,那马脚上都上了马蹄,除了踩踏伤,那沉重的马蹄铁划破了他的皮肉!如今鲜血淋淋,骨头要裂开一般难受,虽是喝了麻沸散,仍能感觉到疼。
“世子爷……”缝合的郎中正色道:“想要保住这条腿,千万莫再动了!”
陈伯远低喝一声,狠狠地咬紧牙关,想到周晋之死,再念及今日马踏之乱,心思狂乱。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周晋刚死得不明不白,几个情报的据点全被端了,里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场被扫荡得干干净净,据手下人回报,只在几处寻到血迹。
对方下手如此迅速,他回到隋城这么久,头回遭受如此大的失败,如今连他都被马踩了!
那马蹄铁平时真有这般犀利?痛苦之下,陈伯远越发觉得自己是遭了暗算,从昨夜到今日,镇北侯府在隋城的情报网全被切断!
原本对周晋之死无甚悲痛的陈伯远突觉得毛骨悚然,此事就是冲着镇北侯府来的,恐怕他们的举动已经被察觉,是元帝,是元帝!
他抓住身边郎中的手,低呼道:“叫老陆过来,快!”
老陆是镇北侯府的老仆,只等伤口处理完毕,打发走其余人,陈伯远口诉,让老陆一笔笔写下,这老陆本也是府上的管账先生,只是他越写,越觉得后怕:“世子爷?”
“让你怎么写就怎么写,此事事关重大,一个字也不要漏,听到没有?!”陈伯远红了双眼,怒喝道:“镇北侯府的将来全在这封信上,不能走以前的送信渠道,用暗道。”
“是,世子。”老陆颤抖着收完最后一笔,等墨迹一干忙封好信,见世子爷脸色不好看,赶紧将信揣进口袋后叫郎中进来。
陈伯远这才吐出口气,将郎中送进来的汤药灌进嘴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起来:“无耻之徒,敢暗算本世子,这笔账迟早要清算!”
几位郎中也不知道他咒骂的是何人,只是低头不敢出声,世子爷身上多处踩踏伤,恐怕是有骨裂之嫌,但皮肉伤是那马蹄铁所致,但想到马蹄铁都打磨过,如何还能刺得这么深?
所谓细思则恐,一时间侯世子房间里犹如冬季,冰寒刺骨!
陈伯远被马踏伤后被急送回侯府是白天,一路上又有不少围观百姓,此事在隋城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同僚,郭士通与上峰一道前来在傍晚时分探访。
隋城的镇北侯府虽然空置了不少时间,但自从陈伯远回来重新打理,府里虽然人不多,但看上去总算有了人气儿,郭士通虽不喜陈伯远,但来的时候绷着张脸,强迫自个严肃起来。
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鼻青脸肿的镇北侯世子,郭士通嘴角差点扯出一抹笑来,真特么天理昭昭啊,仗着他老爹手握重兵不把他们这些同僚放在眼里,嚣张得跟大尾巴狼一样!
他郭士通也是参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