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元帝收了信,展开,上面果然盖有南瀛君王的印章,短短的几张纸,将最近两国在海上的纷争及误会说得清清楚楚,但字字句句均指向东越用军不当,小事化大!
宋清明再笨也看得到元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也知道那书信上并没有好话,不过元帝的失态也不过在瞬间,马上便恢复了常态,再看后面,元帝在心中嗤笑。
前面摆出架势指责他们的过错,后面却突然当起了好人,说是两国关系如今紧张,是以送亲女入东越都城以结两姓之好,以此平复两国关系,南瀛愿大肚不计前嫌。
呵,好人全是他们南瀛当了,东越倒要落个用军不当,将领不才的名声!
这封信说是南瀛君王所书,却不知经过多少谋臣思虑,字字句句均是考量而书!
不过对方倒也聪明,其中内容以书信奉之,而非由使臣口述,如此一来也算是保全了基本的颜面,元帝却不想领这个情,也未招呼那使臣起身。
姓文的使臣始终跪在地,时候久了,身子难免有些抖动,正欲出声,元帝将信往边上一放,朗声说道:“贵国君王说得有理,此番两国海上纷争确属乌龙。”
那使臣听完面色微僵,不解为何这东越君王认得如此快,又听得元帝说道:“本国情报均由驿站而来,由下而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重,东南距离都城颇远。”
“是以朕收到时海上的情况已经多变,两国已经产生纷争,是非曲直也是在事后知晓。”
何拥听得元帝这般平静的说话,突有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地坐立难安。
那使臣几次三番想要插嘴,都被元帝的气势压了下去:“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右御史何在?”
四人匆忙出列:“臣在。”
“朕着你四人调查水师一案如何?”元帝看也不看何拥一眼,言辞严厉:“将所有证据呈给使臣,切勿藏私。”
“是,陛下。”那刑部尚书起身将备好的卷宗交予那千大人。
此时何拥若是不知晓元帝在打什么主意就枉在官场这些年,他欲出声,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整个人半瘫在座位上,面前的美酒美食均如同鸡肋。
那千大人接过去看了,眼皮也不禁跳了好几下,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他们南瀛先查了东越的渔与渔船,水师前去交涉却未和平解决问题,两军产生冲突。
撇开这冲突不说,最大的问题在于东越这水师督军将南瀛例行海巡的一艘船只说成数只,数人的编制说成了数百,夸大其词,令东越陛下做出错误的指令,往东南派了军。
正是此举才加深了两国矛盾。
而造成这一后果的正是东越水师督军何拥!
“前因后果俱已查清,朕姑且不论为何贵国水师要强行扣押我东越子民与渔船,且不去论为何两军初交涉时会弄得不欢而散,后续事态严重偏离确是我东越情报失实。”
“此事务必会给贵国一个交代,来人,将水师督军何师带上来!”
元帝话音落下,两名早就准备好的飞龙军踏步上前,将早就胆颤心惊的何拥揪了出来!
这番剧变在座之人均未想到,宋清明更是放下酒杯,双手束在身侧,余光瞟到对面,只看到那南瀛使臣团们面色不虞,似是对这般变化不太乐意?
那何拥被押上来后立马瘫倒在地上:“陛下,臣知罪,还请陛下高抬贵手,饶臣一命!”
“因你一人之错造成两国和平局面被打破,治军不力,治下不严,瞒上瞒下,夸大军情,死罪难逃,此事已由三司查判结束,势必要给南瀛一个交代,飞龙军何在,执刑!”
何拥双目欲裂,怪不得自他返回都城后元帝忍隐不发,原是在这里等着。
这是要用他的命来平南瀛之怒,平息两国即将要起的战事,再顺便把他这个督军换掉!
后知后觉的何拥没来得及再求饶一句,两名飞龙军便疾速上前,虽有佩刀却未用,一人扳住何拥的脖子,另一人则扳住他的下巴,只听得一声脆响,竟是令何拥颈断而亡!
尸体缓缓落地,诺大的殿堂中寂静无声,两名飞龙军返身叩拜:“回禀陛下,罪臣何拥已伏诛,请陛下查验。”
“不必了,”元帝示意他二人将何拥尸体带下去,转头看向那使臣:“千大人可满意了?”
那使臣千算万算没想到元帝会来这么一手,只觉得嘴巴被狠狠地堵住,又见元帝居然笑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功过是非既是清楚,东越国已经清算,不知南瀛欲何为?”
所有人这才恍然元帝为何如此安排,是是非非既是理不清楚,那就来个一件件清算,南瀛在这件事情中并非无错,羁押他国渔民渔船,与东越水师冲突是实打实的吧?
往东南押兵确是东越接到情报后所为,确也激化两国矛盾,可罪魁祸首已经伏诛,这便是东越国的诚意,既是如此,南瀛也该有所表示。
这千姓大人原本志得满满,欲以受害者身份压制东越一头,孰料元帝一招就破其节奏。
若他没有猜错,元帝早起了换将之心!
将何拥召回都城,主动邀请南瀛使臣前来隋城,原就是计划好要如何行事,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