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隋城时龙七刻意放快了速度,只想赶在天黑以前入城,但越近,越发觉得路上的情况不对劲,比起离开时城门的守卫,如今多了几重,数量起码翻倍。
想到路上得来的情报,东越与南瀛在海上的冲突不断,或起战事,作为都城的隋城防守加倍也在情理之中,方才距离隋城还有几十里,他们已经被路上所设关卡拦下来查路引。
如今近到隋城门前,前面已经堵上了,城门处分为两处,一处是步行入城者,一处是骑乘入城者,挨个进行盘问搜查,确认无误方可入城。
秦风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事,此时亲眼目睹这如临大敌的一幕,手心微微发热,他掀开布帘探出头,只见前面排了老长的队,马车都给堵上了。
他正看着入迷,啪地一下,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小石子砸在他的脑门上,抬头一看,那郭士通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站在马车外吊儿郎当地看着他:“秦公子这是打哪回的?”
这前驸马爷恐怕是伤了心,公主殿下丧事一过,都不愿意在隋城呆着,仅带了龙七一人就跑出去了,说是视察,鬼晓得是不是找地方哭去了。
想到曾经羡慕的一对生死相隔,郭士通良心了一把,没戳秦风的心窝子:“最近严查进出之人,你若求我一把,小爷我让你走个后门?”
这事落到他的身上,如今这里他说了算,秦风不咸不淡地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以为和你是兄弟朋友,关键时刻你让我求你?算了,排队本就是守规矩,我守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呀,用我腰牌可轻松入城,再说了,你现在不还是五皇子的义兄么,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郭士通说完把腰牌扔进他怀里:“进去说话。”
东越国有权者为大,有权者优先,秦风也狐假虎威了一把,用郭士通的腰牌越过排队的长龙入了城,在城里头和郭士通碰头,把腰牌还给他:“谢了。”
“你出去一趟这么久,这都入了夏了,晚上去你府上喝两杯,叫上宋清明,如何?”
秦风正愁无处打听隋城的动态,自是满口答应,并承诺会亲自下厨,随后便让龙七赶车离开,郭士通看着远去的马车,拂了一下下巴:“欸,可怜人儿。”
回到久违的公主府,看到无侍卫守护的老地方,走下马车的秦风还有几分不适应,绕了一大圈回来,怎么就像走完了半辈子。
待走进府院,正双手抱在怀里看着丫鬟浇水的荆无命一下子跳了起来,天个咚咚呛,这府里终于来人了,他忙冲上前,见秦风满脸疲惫,嘴唇上都起了皮子,叹道:“辛苦。”
府里不见冯宝,荆无命称冯宝最近忙着鲲鹏商行的事,每天都不见人影儿,各家掌柜们见秦风不在,大小事儿都找冯宝,冯宝哪经历过这么大的强度,每天早出晚归。
别说秦风刚回来不能看到人,荆无命这些时间里和他碰面的次数也不多,再看龙七,荆无命忍不住多瞅了几眼,这龙七出去一趟,好像又变聪明了一般。
秦风和他说了几句便要去沐浴去尘,又让荆无命帮忙去玉春楼一趟,按他写的单子去取些食材用具过来,荆无命领命离去,龙七诧异道:“东家不与他说说么?”
萧令瑶身未死,还有他们的夫人也找到,这对荆无命等人应是天大的喜讯。
秦风摇头道:“不急。”
待萧令瑶回到隋城,自有他们晓得的时机,秦风走进净室沐浴,再出来时算是神清气爽了一把,待走进院子里,发现府上虽然人少了许多,但处处洁净整齐,可见荆无命管得不错。
府上的下人应是被梳理过一遍,一个个看着不似寻常丫鬟,比如正在扫地的这一个,见到他面色不卑不亢,身姿更不像一般下人那般曲膝偻背,他突然冒出个念头来。
待荆无命回来时,秦风便直截了当地问了:“府上的人都换成自己人了?”
荆无命一怔,许是没料到秦风发现得这么快,尴尬地摸摸头:“此事正欲与东家讲,曹景打进宫后就传了寥寥几封信,许是怕宫里怀疑,其中一条就是把府上弄干净,换自己人。”
“也好,以后说话少点忌讳。”秦风眉头一皱,看来元帝果真心存疑虑,如今把曹景和白浅弄进宫去,萧令瑶又不在,仅一个荆无命还不足以稳定那帮暗卫的心。
怕是朝中原本暗中站在萧令瑶一边的臣子也有些心里打鼓了,这人心最经不得动荡。
秦风于公于私都盼着萧令瑶早日返城,就是不知栖落山庄准备得如何。
宋清明本是不愿意搭理郭士通的,是以在下值的路上遇到骑马而来的郭士通,第一反应是避开,没料到郭士通飞奔而来,一把就把他拎住了:“宋尚书,你躲什么呀?”
论起职位高低,郭士通是低于宋清明的官阶,但他和宋清明私下打成一片,早把这规矩扔一边,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宋清明甩开他的手:“还请郭参将注意言行举止。”
郭士通心想都下值了还这么绷着干嘛,大咧咧地笑了一下,翻身下马,一本正经地冲他欠身作揖:“下官前来替秦公子递个信,他于外地返回,邀请我二人去府上小酌,可否?”
宋清明立马堆上笑意:“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