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脸一红,若是见过容莹安便知晓她与夫人仅是身形有几分相似,若要论起长相与那风情,一成都不及,今夜不过是就着夜色含混过关罢了。
“大理寺果然不好对付,这是仍对我们不死心。”柏江冷哼道:“今夜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是要上门来打探么,堂堂的栖落山庄若是不能察觉刺客,岂不是可疑?”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左平道一行人入了洛城,便在栖落山庄的眼线之下!
查栖落山庄访客,竟是查到半年前,且要打听容莹安的长相,这些无不让柏江震怒,本听萧令瑶说这左平道不好对付,孰料竟是奸滑谨慎至此。
戏演得够足了,他偏要死咬着柏家不放,今日他既是要探,那便一解他的好奇心,让他看一看夫人,再让他知晓此处并非他能擅闯之地!
左平道岂能知晓自己坠入这一家子的圈套之中,他此前并不是没与武林人士交过手,今次却被追得狼狈不堪,直至翻过一条水沟,将自己置身于暗槽之中方才避过追踪。
方才那箭离他额心仅有半指之遥,若是他堂堂迈进庄园,他们岂敢如此,那是刺杀朝廷大员的重罪,可他是潜入,还换了一身奴籍之人才穿的衣裳。
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可笑,左平道如今出了一身冷汗,再回想那月光下的夫人,眉头紧皱,可见各花入各眼,虽有几分姿色,却哪里像能把大名鼎鼎柏庄主迷得鬼迷心窍的人物!
这柏家,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与皇寺之事并无关联?
左平道想到刚才追踪他之人的凌利,是真把他当成刺客在处理,也不知两名属下是否成功脱身,他堂堂大理寺卿竟是落得这般田地!
再说庄园里候了一柱香时间才得回报,那左平道还是逃脱,他的两名属下也带伤逃离,这次是公开撕毁了脸面,想必也不敢来庄园盯梢。
再说柏泽远与萧令瑶早就计划好了祸水东引,只等来自隋城的情报进入左平道视线,却未料到此人这般急不可耐,不仅着人明暗两条线盯着,且亲自来闯庄园!
“真是只疯狗。”柏泽远说道:“父亲,要不要将此人彻底……”
柏江盯了儿子一眼,自打知道给当朝皇帝戴了绿帽,占了皇帝老儿想要的女人,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今还不算撕破脸,冷冷地看着儿子:“刺杀朝廷大员的罪过谁背?”
“刺杀朝廷三品以上大员,轻则凌迟处死,重则诛九族。”萧令瑶冷不丁地说道:“若是所刺杀的官员出身仕族,恐怕是九族难保,左家恰是仕族大家。”
某种程度上而言,左家就仅次于唐家、陈家这样的宗族大家,与白家能平个左右。
柏泽完听了耸耸肩:“欸,罢了,饶他一条狗命。”
容莹安与柏江虽是有嫌隙,但在对付朝廷来的人这件事上是前所未有地同战线,毕竟他俩都不想招惹上元帝,能将这三品大员打发走最好不过。
待到第二日,底下的人就来报,那左平道接了来自驿站的信息后便带人离开客栈,不仅如此,就连暗梢也撤了,正紧急驱马赶回隋城,可见那佛塔里藏有飞龙军的情报够份量。
成功将此人注意力从洛城转移,柏家众人都松了口气,待左平道走了三天后,萧令瑶的身体已经大好,进食也恢复正常,她本是个好口腹之欲的人,如今终露出本性。
只是在她独自坐在庄园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时而露出迷茫与伤感的神情,容莹安几次打趣她可是想起了郎君,都被萧令瑶红着脸打岔过去:“不同道之人如何开花结果。”
“万事难料,凝儿。”容莹安叹息道:“阿娘这大半辈子都出人意料。”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倒是庄园上下对萧令瑶颇是意外,本以为做过九年的公主,多少有些公主架子,未料到她与普通姑娘无甚一般。
顶多是聪颖不少,且身手不错,她好转以后便让柏泽远陪她练功,两人一招一式比划,柏泽远吓了一跳。
待知道教导萧令瑶的是何人后,柏泽远不敢大意,倒是在征得父亲同意后教了萧令瑶栖落山庄的绝招——两仪点穴手与各种轻功步法。
这两仪点穴手要成事还需要内力加持,萧令瑶只习得筋骨皮,是以学得极是缓慢,但能接触新事物,她倒是喜闻乐见,何况此举对恢复身体也有益处。
只是她与柏泽远处得和谐,容莹安却是百感交集,如今左平道已经离开洛城,萧令瑶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她们母女俩也能离开才是。
偏萧令瑶不开口,柏江缠着,一对双生子成天要赖着阿娘,这一看也知道是柏江指使。
此时看着在庭院中苦苦练着点穴手法的女儿,容莹安轻叹一声,身边倒是响起一位丫鬟的声音:“夫人,明夜有洛城的传统灯会,不妨带姑娘去散散心?”
“也好,躺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出出门。”自从萧令瑶被送进庄园,就再未出去半步。
萧令瑶听闻可以出门倒是欢欣,九年来她被困在皇宫,成婚后的天地方才大了些,但也未出过隋城,难得来到这中原洛城,这洛城除了牡丹闻名,便是这民间灯会。
隋城只有元宵佳节方才有灯会,这洛城却是三月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