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师双手背在身后长叹一声:“如今水师是何拥所率,此人倒曾经来请过老夫出山,若对方非何拥这等庸才,老夫还曾有此念,但何拥此人不足以为信,不足以所从。”
秦启想要亲眼目睹战船,亲手去摸战船,眼下并无机会。
所谓纸上谈兵不过如此,再有天赋,没有实操也是空谈,这正是秦启如今的困境。
此情况就是楼大师也无法改变,若要深耕于战船,必得有确切的方向,否则,空有这看图纸、手工的天赋,不过这小儿不到九岁,若能定好方向,将来应大有作为。
秦风与楼大师想到一块去了,往大了说,就是职业发展规划,思及此,秦风心里一动,说道:“就算不复与水师合作,也可以去东南海边一趟。”
东越水师在东南海域练兵,他们也要上岸补给,届时就有机会亲眼看到战船!
楼大师一品,确是这个道理,若是局限于目前,秦启难有大的造化,他忙说道:“驸马所言极是,待天气再暖和一些,老夫便带启儿前往东南住上一阵子。”
听这话去那边还挺方便,一细问下方知道楼大师在那边有一住宅院,是早年在水师做军师时所购,后因常家事愤然之下离开,那宅院只有一位老翁代为照管。
此番若去东南,虽是路途遥远,但到了以后也不至于困顿,有下脚的地方。
秦启一听可以亲眼看到战船,兴奋莫名,不由得说道:“二哥哥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要是以前听到这话倒也欣喜,不会多想,现在听晓那阁主可能身不由己,秦风对这“指路明灯”四字生出些抗拒,拍着幼弟的肩膀道:“二哥不想当他人的指路明灯。”
能把自个的前路照亮,便好。
秦启似懂非懂,跑回马车取出一个盒子,如献宝似地放进萧令瑶手里,待进去后再打开,只见里面居然是一座楼阁,仅是三层,但每一层都制式不同,外面悬挂着八角铃。
风一吹,那铃铛竟真的会响!
“此是启儿去寺庙后想到的,木工活也是启儿亲手做的,比起上次的楼船还要费事呢,因为里面镂空的雕刻也一并做了。”秦启说完将这楼阁取出来,微微一侧。
果然可见镂空的里面居然也有浮雕的图案,秦风与萧令瑶对视一眼,这孩子的手真绝了!
不过秦启如今的优势在制作不在设计,这是秦风替他觉得惋惜的地方,若能突破此境,以后这小子说不定真能成为继承楼大师衣钵的人!
萧令瑶越看越喜欢,拿在手上不停把玩以后简直放不下来,秦启本就是送予她的,见状不禁笑得合不拢嘴:“公主嫂嫂喜欢就好了。”
秦风原本是有些生意想找楼大师一起合作,但赚银两比不过秦启的前路,是以将那份心思压下,若能让这孩子雄起,暂缓一条赚钱的门路又何妨?
“自是喜欢,比起那皇宫,嫂嫂觉得你这楼阁更惹人欢喜。”萧令瑶说完,突然发现秦启怔怔地看着他,她笑道:“你这是怎地了?”
秦启端详着萧令瑶的脸色,转头埋怨道:“二哥哥是怎么照顾嫂嫂的,嫂嫂瘦了好多。”
秦风一怔,抬头细看,许是这些天两人总是错开,他没有太多时间仔细观察她的变化,这一看才发现她下巴比以往要尖了些,虽有脂粉掩盖,依旧可见憔悴。
好像自从诗书社的变故过后,两人的交集就莫名地少了,两人就算同在公主府,萧令瑶也不像从前那般自在,总是闷头呆在她的书房或静议堂。
而他呆在沐仙阁,偶尔回来也是两人各忙各,仔细想想,在诗书会面对程岑那不入流的手段时,他二人分明配合得极好,如同以往那般,现在倒少了些契合。
“是二哥的错,二哥最近沉溺于沐仙阁的生意,好久没给你嫂嫂做好吃的。”秦风说道:“晚膳就由二哥来做,如何?”
秦启毕竟是在太傅府里长了八年,脱口而出道:“可父亲与兄长不都说君子要远庖厨?”
“二哥不做那甚伪君子,才不管这些,吃喝拉撒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稀奇的。”秦风拍着他的肩膀,暗道某些传统观念害死人:“你看酒楼的大厨,还有御厨可都是男人。”
秦启似懂非懂,秦风已经起身离开,萧令瑶看着他的背影,手握着茶杯慢慢收紧,嘴角噙着一抹酸涩的笑,以往那样的日子终究是要到头了,享得一日是一日罢。
楼大师笑着说道:“当年老夫在浮生阁,师父他老人家也说过类似的话,也是言那酒店的主厨都是男子,老夫还问他何是酒店,原是说的酒楼。”
秦风要在这里就该晓得浮生阁阁主说的酒店主厨是指星级酒店的行政主厨,是给秦风已经笃定的结论又添了一大佐证。
秦风好久没有亲自下厨,冯宝白浅等人在边上下打手,秦风只是调料烹煮,六菜一汤也轻轻松松地做出来,还特别煮了珍珠奶茶。
秦启还是头回喝到这珍珠奶茶,楼大师却笑道:“老夫也许久未喝过了。”
“想当年还在浮生阁时,老夫也尝过阁主亲自所做的奶茶,不过里面没有放这甚珍珠,味道却是一样的,”楼大师叹道:“想不到驸马爷也会。”
能不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