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说到萧令瑶心坎里去了,她说道:“我与你提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想保你的命,但阿叔及他的那帮人未必,你多当心。”
秦风心里一热,料想起来她与那甚阿叔才是一伙的,现在却似与那边起了隔阂。
想到她方才撇了尊称,便说道:“我知道你等底细的事眼下只有你知晓,白浅他们?”
“只有曹景,和离书之事也只有我三人知情,那和离书你且收好,勿让旁人看了去。”
萧令瑶这番小心交代,让秦风有些狼狈,他是个有提防之心的人,这次的确行了小人之心,早着冯宝将和离书送走藏起来,他耳根微热,头一回难直视她的眼神。
上回确是伺机套路了和离书,事后又揣度了她的心思,恐她后悔将和离书藏起来。
偏她这番磊落地关切他的生死,衬得他种种举动不堪至极,秦风忍不住想到,若他们能往相同的方向行进,应是一件妙事,不知是否有那一日。
秦风应了萧令瑶的关切,第二日一早安排好商行的事宜,便换了一身行装与萧令瑶外出。
两人为显夫妇恩爱,特别挑了色系相同的衣衫,为衬这春色,均挑了暖色系,秦风以为这是雾霾蓝,只是他的颜色深些,萧令瑶的要亮一些。
两人的配饰也别有心机地用了同色系的,白浅打点完毕后退几步,抚掌笑道:“好极。”
“殿下与驸马简直天生一对,这般成双入对,不知道多少姑娘公子要伤心了。”冯宝的嘴巴更像是裹了蜜,满足地说道:“将来两位的小娃娃,不知道有多好看。”
白浅立马责骂道:“你自个还是孤身一人,倒担心起驸马与殿下的香火来了。”
“我不是说过么,殿下年岁尚小,女子十八以后再生产更好。”秦风的眼神有些责备的意味:“以后休要胡言乱语。”
冯宝笑着应了一声,嘀咕道:“知道驸马疼殿下呢。”
萧令瑶哪能没听到,埋头假装整理腰间的系带,脸上的温度只有自个才晓得,白浅瞪那冯宝一眼,他们家殿下还是个清白姑娘呢,她真怕殿下绷不住脸面。
古人素来有以诗会友的风尚,在重科举的朝代更是如此,程岑返回程家,这段时间一直低调行事,她也暗忖这般不是长远之计。
她虽是饱读诗书,思维却与本朝女子一般,若终生无法再嫁,无法再次获得声名,皇家弃妇的名号将永远安置在她头上。
在皇寺替考子祈福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重新回到原来的圈子,以琴棋书画重新回到大众的圈子,让才女的名号赛过前太子妃的名号。
此时,她正对着镜子观看着自己的妆容,一边的丫鬟嘴巴甜,赞美道:“县主今日美丽至极,隔了这许久开办诗书会,众人定是翘首以待。”
程岑的面色微僵,何止是翘首以待,仍记得昔时嫁入东宫,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嫉妒?
如今她和离,虽是陛下亲口允许,但仍有不少昔时的所谓好姐妹胡乱编排,俨然她是被休一般,这和离与休妻本就是天壤之别,和离是两相宽,休书却是女方有过。
被休回娘家也会被视为家族之耻,她在春闱期间隐忍不发,就是盼着会试结束再抛头露面,让那些看低她的人好好瞧瞧,她程岑虽不再是太子妃,也未必比她们过得差!
看着镜中依旧年轻的面庞,程岑心潮翻涌,要论美,她怎可能敌得过那位,但要论才,这些年从未听说过锦华公主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她偏要请他们夫妇前来,让秦风好好看看何为贤德,何为才智!
那锦华公主空有皮囊,岂可与他相配?
“岑儿。”祖父的声音响起,程岑忙起身相迎,程吾看着孙女的打扮,眼神微微黯然:“今番你重整诗书会,祖父定然支持于你,只是你心境未平,还需得修身养性才是。”
言下之意,程吾不认为她现在适合抛头露面,心境未平,是指她依旧未从和离的现实里走出来?程岑忙说道:“祖父宽心,这段时日孙女静心养神,早已平静。”
程吾若有所思,示意那丫鬟出去,这才说道:“你虽和离,但世间对女子偏见颇深,如今空有县主的名号,却难以再寻夫君,未知你将来如何打算?”
这便是程吾与其他长辈的不同,素来子女姻缘由长辈父母做主,他却问孙女意欲如何。
程岑自知若是放在别家,从东宫出来的那刻起恐就会送到远乡,名为静养,实为打发。
她父母双亡,由祖父、祖母隔代抚养长大,祖母去世,她与祖父相依为命,虽还有一位亲叔叔,但亲叔叔远在江南办学,平时对她照顾得不多,两人仅有书信往来。
祖父从未提过一句让她远去江南的话,任由她留在衡山书院,着她料理各种事务,也有为她挽回名声之意,如今她整装待发,祖父何出此言?
“祖父放心,岑儿相信世间总有男子能再容纳孙女,若再嫁夫君,须得有与孙女相衬的才华,若能让孙女心悦之,定……”
程岑突觉失言,话锋一转道:“姻缘何止天注定,也要有人为,对不对,祖父?”
程吾看着孙女的双眼,心中微微叹息,此番孙女从东宫返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