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后来她与曹景发现暗卫中有六人一直与江北互通消息,汇报她的起居举动,她才起了戒心,只是曹景以为是阿叔为了更好地在外围保护萧令瑶罢了。
曹景目色微变,萧令瑶叹道:“当年我入宫,阿叔是极力支持的,你可记得?”
当年他们走投无路,恰好元帝的人寻来,他们掩去赵伦的存在,只将她推往人前,理由无它,她是女儿身,皇后等人还能容,但若是赵伦也现身,恐怕立马招来杀身之祸。
让他藏起来才是最好的保护,她以一人之力吸引所有注意力,不让他们察觉赵伦的存在。
萧令瑶闭上双眼:“我一直在想,若是阿娘在,她会允我入宫吗?”
曹景也不得而知,当年萧令瑶才八岁,根本无从选择,他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一群前朝的老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最终确是在阿叔的一手安排下盖棺定论。
“阿娘临走前说的分明是要替我们所有人找一个居住之地,不必在北关受苦,不必再颠沛流离,定不是要向皇帝投诚,她定不会向皇帝屈服!”
萧令瑶压抑许久,终于在感受到阿叔若有若无的压力下爆发,曹景忙示意她噤声,九年,这些心事她压了九年,一想到刑战是阿叔一手带出来的人,她难掩冲动!
此时,那刑战跟着白浅走向小厨房,发现公主府甚是清净,想到此前收到的消息,公主府的暗探都被秦风与萧令瑶伺机拔除:“白浅,公主与驸马是否情深?”
“说什么呢?他俩就跟做买卖似的,”白浅白了他一眼,说道:“尔等在江北不成气候,总不能让我等坐以待毙吧,殿下得的赏赐虽多,但又不能变卖,官银更不敢随便用。”
“如今靠得驸马这能产银子的聚宝盆,哪个舍得丢嘛。”白浅嘀咕道:“外人以为殿下有多风光,其实只限在宫里,还不如尔等在江北自在。”
隋城是什么地方?环狼虎伺之地!
刑战不再说话,跟着白浅去用膳,不过未能见到驸马就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白浅终忍不住骂道:“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活见鬼了!”
她说完转身,见到萧令瑶的衣角就在不远处,忙收敛怒气,堆起笑意来:“殿下,刑掌柜走了,这次江北送来的都是殿下爱吃的吃食,银子也收得不多。”
虽说做戏要做全套,但白浅就是不痛快,这哪是来探望殿下,是来监督殿下的!白浅打量了萧令瑶的神色,又看曹景脸色不对,问道:“是发生何事?”
“阿叔是来敲打殿下,应是不放心驸马还有殿下如今的进程。”曹景掩住心中怒气,说道:“白浅,你且要清楚,刑战认的主子是阿叔,并非殿下。”
白浅闻言不悦:“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些年若非殿下苦心筹谋,能有他们的安生日子么,我们身在狼窝虎穴,他们远在江北享福,想到的时候就跑过来指手划脚,呸!”
萧令瑶眼底浮起一丝嘲色,她并不相信在春闱之际,刑战会为了几个前朝后裔的孩子就来这一趟,只是暗卫之中已有阿叔的人,跟着他倒也麻烦。
曹景瞧出她的心思,小声说道:“此事交予咱家,刑战虽无内功,但是练家子,警惕心强,若是换予他人,咱家也不放心。”
萧令瑶看着刑战离开的方向,胸口滚烫,或许,不破不立,阿叔是前朝王侯之孙,血统也就比她淡一些,除却她与赵伦,能凝聚前朝众人的非他莫属。
“辛苦你。”萧令瑶说完,转身走进静议堂,看到桌案上的一封请柬,她若有所思。
秦风瞧出萧令瑶有要事处理,他甩开了陈伯远,但并未走远,在考试院附近的一间茶铺里坐了下来,这里除了他,还有不少送考的人舍不得离去。
这其中有些是发髻斑白的长辈,有些是小厮打扮的人,还有些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也不知道是送情郎还是送兄长弟弟,为了避嫌或免惹麻烦,姑娘们都戴着帷帽,想来是未出阁。
坐在街头,看着眼前的光景,秦风突想到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待到发榜之时,这街道上定是马蹄疾弛,报喜之人急于返家报信。
不知那三百上榜之人中能有多少是客舍的客人,秦风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叩了叩。
这种街头的茶铺用的茶叶并非上等,不过应付赶路之人的口渴,无需细品,牛饮即可。
秦风今日打扮平常,但掩不住本来的气势,坐在这的片刻,不少路过的姑娘家都投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那些戴有帷帽者,更是大胆地张量。
只是在秦风抬头时,她们立刻匆匆而过,这情景让荆无命笑了起来:“咱们驸马真是个招人的,不过等到状元游街之时,这街上定是好看,届时花可要卖疯了。”
秦风当然晓得,已经着底下的商号进了一批绢花,那鲜花易谢,可绢花好看且不会凋谢。
投花是状元游街时,姑娘们表达爱慕的一种方式。
所谓状元游街,实际上指传胪唱名以后,状元带领诸进士拜谢完皇恩,从紫宸殿出发,到左门外观看张贴金榜及回府的过程。
是以游街的不止是状元,还有诸进士,全是一水的好郎君。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