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倒是听说她是心甘情愿跟了左大人,其中饱含了真心,可惜出了红羽楼近一年,也未能如愿进入左府,被人养在外宅当个玩意。
且不说她当初所说的真心还余下几分,若是过得快活,缘何要来此地?
“这不是绿妩姑娘么,”春娘往她左右看看,便发现她只带着一名丫头,那丫头胆子小,不敢靠近,在前方不远处等着,朝这边看一眼后,又紧张地扭过头。
春娘眼尖,见那丫头背着一个包裹,再看绿妩,虽是站得笔直,腰杆子一如既往挺着,但身体微微发抖,这可是曾经入了红羽楼前十的绿妩姑娘。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绿妩,突然伸手掀开她的帷帽,这一眼看过去,纵是老辣的春娘也咽下了一口口水,这张脸!
绿妩生得娇美,美在她生得娇弱,男人慕强,却喜欢女子娇柔,绿妩的娇柔是刻骨的。
她性子倔强,认死理,虽然沦落青楼,但腰杆子始终挺得直,这种长得娇柔又硬气的姑娘恰是男人最想征服的那一类,她春娘看人一向很准。
正如她所料,绿妩后来一朝成名,成了红羽楼前十的姑娘,可惜呀,这张脸……
绿妩一把抢过帷帽重新戴上,就这一瞬,也能瞧见她眼下被划了深深的两道,几乎是刻骨的伤,就算治好了想要不留疤也难,这张脸彻底毁了!
“春娘姐姐,求你帮我一回,安排我见一见公主可好,我知道驸马爷就是红羽楼的东家了。”绿妩突然跪下,她身体一直抖,是因为那痛仍在持续。
可最让她痛的不是皮肉之伤,不是这脸毁了,她的余生也完了,而是那男人翻脸无情,要打发她走便算了,却要伤了她这张脸。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是晓得的,他不会让她带着这张脸去伺奉别的男人!
他曾有一次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后来她才知晓,那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公主名讳,她绿妩不过是仗着与她有几分相似才被赎出去,亏她妄想可以入左府,光明正大地做他的女人。
如今妄想破灭,她必须离开隋城,那男人留她一条命也不过因为他是朝廷命官。
可那人何等阴狠,竟是要划破她的脸,断她的后路!
为何,就因为这张脸神似于她,他不能让这张脸再去别的男人面前承欢,他当初认识她的时候,她也是清倌啊,不曾奉过别的男人,好好的清白之身给予他!
凭何她要随他处置,就算要离开隋城,她也要在公主面前参他一本,他觊觎有了驸马的公主,这份心思见不得光,她偏要曝光,让公主嫌恶于她。
她自知自己不过一红尘女,不会天真到与公主相争,何况他并非公主心上人。
只是爱已转恨,她如今更想让左平道求而不得,本已要出城的她这才想到春娘,求上门来,被春娘看到脸上伤痕,心下依旧避讳:“请春娘姐姐帮忙。”
“你是何人,也想求见殿下,那左大人何许人也,你如今也算是知晓了,你若是识趣,尽速离开隋城为妙,若是晚了,荒郊野外多一具尸体是常事。”
春娘自己就曾经从花魁沦落到要死的地步,要不是秦风,她早去见了阎罗王。
可笑这绿妩虽是要强却依旧天真,见了公主又如何,公主眼中只有驸马,她不是没见过他夫妇二人在一起的样子,她固然心酸,那又如何?
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他二人在一起之时莫名地有些相似,他们说话做事均是一般风骨。
为何会如此,分明秦风与公主殿下并非日久生情,想到此,春娘说道:“你这般做只是为了恶心左大人的话,为何要找公主殿下,此事与公主有何关系?”
“春娘姐姐也是女人,岂会想不到。”绿妩凄然一笑道:“枉绿妩以为遇到可以依赖终生的人,可他为了驸马甄选就把我送走,其后找回来,也不过是拿我当替身。”
春娘一点就通,不禁笑道:“天真如厮,你想借殿下这把刀去替你报复?可笑至极。”
春娘不与她多纠缠,挥手叫来红羽楼的打手,将绿妩生生地架了出去。
转身之时仍听到她的哭号,春娘回到楼上,书信一封着人送到安定府,至于那绿妩如何,她并不关心,身为女子,她能死里逃生至此地步已足矣。
多余的事她从来不做,涉及殿下便也罢了,若牵连到驸马,岂不是她恩将仇报?
信是送到了安定府,那绿妩终是不甘,却是无奈出了城,只是在出城后就被拦路遭劫,逃命中竟是失足摔下山,被匪徒一刀结果了性命。
那帮人掠得了财物扬长而去,三日后其尸首才被人发现,报至府衙,终是不了了之。
此事且不表,那封信送到安定府时,秦风并不在那里。
客舍入住率如今已至百分百,郑枭如他所承诺的那般,派人到各处客舍示范如何使用那灭火工具,秦风也带人去捧场,看到一众文弱书生拿着防溅管从手足无措到淡定自若。
一个个倒颇有样子,秦风此番名声大震,又经常在各客舍出入,如今早就混得眼熟。
如今这处正是郑枭亲自带人马来教导,指导完毕看到他在外围,立马走了过来:“驸马爷放心吧,这批考子颇是精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