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化名的话,且只有三个,一是行医时用的涂山先生,二就是写话本用的玉川公子,第三个嘛就是这个游学的栗婴了,当时身份不方便行走,全用的化名。”
“你竟还写话本?”萧令瑶又被他惊了一回:“你写过多少?”
秦风瞟了一眼身后的冯宝,自个提自个的大作总有些别扭,冯宝多机敏,立马反应过来。
“回殿下,我们驸马爷所著不多,仅有两本,一本名为《秋月传》,一本名为《鸣雁传》,前者是讲花前月下,后者是讲江湖豪情,都卖得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萧令瑶绷紧了下巴,玉川公子居然是他,怪不得他有这么多银子!
怪不得他有底气称自己可以与三大皇商相媲美!
这两本并非一本成书,而是所谓的什么连载,分了许多册才完结,当时在民间传得火爆,最后火进了宫里,后宫都上赶子地请人出宫去买,还有加银两的!
当年萧令瑶也是追读的一员,看完一本却是静待下文时,还狠狠地骂这玉川公子狡猾。
偏要在最紧要的时候停下,下一册还未发行,还得耐着性子等着,不等还真不行,毕竟读了一半的故事不知道结局简直抓心挠肺,难受得紧。
秦风何等聪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位锦华公主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心虚的他忙轻咳一声,说道:“后来事忙,就暂时封笔了。”
事忙是真,累也是真,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朝代用笔墨来写故事太累人,他这双手是要行医的,岂是能因此而废?后来便寻一些民间才子来写话本子,他从旁指导罢了。
两人气氛微妙之时,身后的曹景突提醒道:“殿下,是荣安县主。”
猛地一听这封号,“夫妇”二人都未反应过来,待看到徐徐朝他们走来的程岑,方才反应过来,前太子妃已经和离,被元帝亲封为荣安县主。
皇室成员若要和离除非帝命不可,很难像民间夫妻那般自由。
程岑能顺利解脱,自是得益于东宫这番巨变。
萧令瑶见到她,自是不会当成一般的前皇宫女眷,能与父皇共成大事,事后功成身退还得了县主之名,此女与她名震天下的祖父相比,心机颇深,不可小视。
面对这位前皇嫂,萧令瑶心底不敢大意,面上依旧是春风满面,程岑近到他们跟前,这才施礼道:“见过殿下,见过驸马。”
前皇嫂如今也是自由身,萧令瑶的目光落到她的发髻上,出了皇寺,她便解了妇人髻。
想来也是萧令昭不得这位前太子妃的欢心,这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不惜回踩他一脚,那一脚,可是拉下了天上月,就差没践踏进泥尘,够狠。
同为女人,萧令瑶倒也能理解程岑之心,本就是皇后为借程吾老先生的民间威望而算计来的亲事,又非两情相愿,东宫除去太子妃,那满宫的莺莺燕燕,换她也躁。
“早听闻荣安县主已返家中,只是本宫觉得不便来访,故不能知晓县主安好,今日得见,见县主气色颇佳,这颗心也放下了。”萧令瑶看着程岑饱满了一些的脸颊,颇是感慨。
程岑如今的打扮极是素雅,她所穿的长衫颇像书院的衣裳,头发仅是简单地挽了一个髻。
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银簪装饰着,朴素至极。
至少看到她这般打扮,绝难将她与以前那华贵的太子妃身份联系起来,萧令瑶心中一动,莫不是为了彻底与以前拉开界限方如此,若是这般的话,这位前皇嫂也是心细如尘。
“多谢殿下体谅,陛下仁慈,念在妾身曾唤他一声父皇的情谊下破格封妾身为县主,本就是天大的尊享,只是祖父素来不喜沽名钓誉之举,妾身身为其孙女,也应谨言慎行。”
秦风看向眼前的程岑,与之前相见相比,当初稚嫩的姑娘如今已变得沉稳大气,不过嘛,秦风觉得她的这双眼睛不如以前澄亮。
“不知殿下与驸马来此处所为何事?”程岑极力扼制自己望向秦风的眼神,手藏于袖中。
萧令瑶的余光扫过她藏起的双手,淡淡地说道:“驸马爷在此处有几处宅院,带本宫过来瞧瞧,未料到不远处便是衡山书院,才得以与县主相见。”
顿一顿后,萧令瑶似后知后觉道:“县主如今居于书院?”
“回殿下,春闱即将到来,祖父素来有容留一些考子于书院的习惯,需要人手布置,妾身刚和离如今也不适合在外面抛头露面,索性在书院替祖父分忧,近日都在书院。”
“闲来无事便替那些考子收拾房间,方才只是累了,便出来走走,才得见二位。”程岑的心微微颤动着,自从他离开书院后,她竟没有遇到过他,再相见时,他却成了驸马。
如今他夫妇二人恩爱,她已是和离之身,且这和离是她算计得来的,中间还用了几条人命,他要是知晓,会如何看待于她?
程岑心潮起伏,眼神便有些飘移,她不知对面的这对“夫妇”都是七窍玲珑之人,早将她的异样看入眼中,并在短瞬间交换了眼色。
程岑心乱之时,秦风清朗的声音响起:“那不打扰县主散心,我二人先行告辞,再会。”
只是匆忙一见便要告辞,程岑不禁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