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昭骇然无比,哪里还敢借伤坐在椅子上,当下就滑到地上跪着,嗑头如捣葱:“儿臣冤枉,儿臣冤枉,这高旗如此行事,儿臣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皇后也忙跪下:“陛下,高旗已死,这本是死无对证之事,如今听得苏宝林等人言语,就让陛下认定是昭儿所为,昭儿最近禁足东宫甚是安份,从未有过贸然之举,请陛下深思。”
直到此时,大家提着的心方落下,原是在这里,不是其他皇子谋害,是太子自伤,这般自导自演是要作何,趁机诬陷其他皇子,抑或是谋求博得元帝怜悯,解了禁足再坐稳位置?
秦风只觉得古怪,整件事情环环相扣,但漏洞也不少……怪了,这事怎就这般不对味。
要说陷害其他皇子,眼下所查证据与其他皇子均无关,要说谋求解禁,正如他前面所想,把自个伤成这样,根本得不偿失,何况此事还有疑点,那便是高旗又是如何死的?
秦风不准备掺浑水,心中疑窦丛生,也隐忍不明,倒是三皇子承王忍不住道:“左大人,这高大人身亡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因何而死?”
左平道说道:“今日寅时,从现场来看,应是自尽而亡。”
半夜三点到五点,且是自尽,这莫不是畏罪自杀,又听到左平道说道:“现场搜得遗书一封,字迹经过比对,确是高旗本人,请陛下过目。”
这左平道行事极讲究节奏,每回在事情似乎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就提出人证或物证。
刚才还死无对证,现在就冒出一封高旗亲笔书写的遗书,若不是知晓这左平道沉迷萧令瑶不能自拔,视自己为死敌,秦风都想为这位拍手叫好。
一个能带动节奏的男人,实乃能人也。
元帝接过洪公公奉上的遗书,看完后转交给刑部胡尚书及都察院两位御史,几人看完后均是面色沉住,那胡尚书与两位御史大人眼神飘忽,双双走到一块,与左平道确定着什么。
另三位皇子一直默默无声,这种污糟之事要是沾在身上可了不得,萧令瑶更是不说话。
横竖与她无关,只是秦风却被叫出去证明刺客并未刺到要害,仅此而已。
元帝也不急,双手背在身后,皇后与太子哪有平时的威风劲,现跪在地上,没有元帝命令不敢起身,萧令瑶看着甚是痛快,儿时吃过的那些苦头可是历历在目。
她并非良善之倍,虽是知善恶,办不到对仇敌怜悯。
元帝此时如松了口气,也不公布那高旗的遗书是何内容,看向胡尚书等人,见他们商量得差不多,便问道:“几位爱卿准备如何处理?”
那胡尚书忙跪首道:“回陛下,臣等以为人证、物证确凿,但仍需走正常之流程,还请陛下予臣等几日。”
此案涉及东宫,哪敢当众就做出决断,肯定是要再议。
元帝早在意料之中,此时看向另三位皇子,语气稍缓:“这几日你们也受累了,担惊受怕得不轻,暂时不要出宫,好生陪伴你们母妃,三日后出宫。”
又转身对萧令瑶与秦风说道:“本是要替你们皇兄洗尘,却受了一番惊吓,你二人回府好生歇着吧,朕也累了,都散了吧。”
直到此刻,皇后与太子仍未得御令起身,秦风与萧令瑶送走元帝后,皇后与太子方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那程岑一边扶着太子,一边用余光看向秦风。
眼见得两人都走远了,方才心下叹息,终是阴差阳错,她连表白心迹的机会都无。
退出紫宸殿,皇后与太子突被人拦住,见到此人,皇后的脸色煞白:“你这是何意?
此人平时鲜少露面,正是飞龙军统领蒙天奇,蒙天奇面色不变:“陛下有旨,令皇后娘娘与太子同往东宫,东宫暂封,所有人等不得出。”
此令一出,无异于将皇后与太子幽禁于东宫,一边的太子妃程岑忙安抚地扶住皇后。
再说宋洛轻一脚、重一脚地离开紫宸殿,仍觉得心好似飘在云端,秦风与萧令瑶追上他时,他仍是一脸的懵,看到秦风,拱手道:“驸马爷。”
“宋相客气了。”秦风心想在他面前,自己哪能担一个爷字:“晚辈进宫前还与宋尚书在一块,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召进宫,看了这一出。”
宋洛心中一喜,儿子说要和驸马、公主亲近,果真是亲近上了,想到他们爷俩多少有些居心不良,心下又有些内疚:“清明为人耿直,不擅变通,还请驸马与公主殿下多包涵。”
“朝堂上像宋尚书这般只为民着想的好官少见。”萧令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毕竟身后不远处还有胡尚书等人。
无人不爱他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右相大人也不例外,对这个大龄未婚的儿子,宋洛是又忧又喜,闻言说道:”将近三十仍未婚无子,说出去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
宋清明就是活脱脱的古代剩男,不过他要是有心,依他家的门楣,门槛都能被媒婆踏平了,说来说去都是他本人不愿成婚,一门心思搞事业。
这边厢是相谈甚欢,身后的唐相等人就没有这般轻松了,被元帝拉出来问态度的唐相更是全身乏力,前有轩辕北的劝诫,还未等他反应,元帝就来了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