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理由不能和萧令瑶直讲,他想了想,说道:“不过是灵机一动,作为民商不好过呀,光在监理司那里吃过的亏就不计其数,毫不夸张地说,丁大人的身家,臣贡献了三成。”
那丁大人已经成为过去式,新上任的黄大人是个不生妖娥子的,省事得多,为人是真清廉,听诸掌柜说有别家商号试图贿赂,不论钱色,一律进不了门。
既是这样的角色,秦风便下令所有人等不能自作聪明,此大人非彼大人,切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诸商行安安稳稳地做生意就好,交赋税时痛快些。
萧令瑶的心情大好,也有了几分醉意,眼底似有泪:“本宫好生羡慕你啊,怎地有如此率性而活的人,竟不似与我等一般,你守的是财,是母亲,是追随你的人,本宫……”
话到这里嘎然而止,她唇角轻启:“本宫好累。”
秦风终生出一丝怜惜,虽对她隐藏的事知晓得少之甚少,却莫名地相信她所图并非简单。
她也不过仅仅十七岁的姑娘罢了,撇去公主这层身份,不过十七岁。
“殿下累了,既已看过故人,不如回府?”秦风抬头,见到她似是支撑不住自己,头直往下掉,眼看着要砸到桌上,他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巴。
萧令瑶模糊中感觉下巴微热,却是笑得欢快:“你可是想着怎么套本宫的话?”
不等秦风说话,萧令瑶便乖觉地笑笑,浑然不是平时那满身防备,抑或是那金枝玉叶的模样:“本宫还想在这里呆着,和三位妹妹呆在一处,莫急着回府。”
那三位果然与她相识,秦风让她的头缓缓地靠在桌子上,看向一边的小榻,那小榻不大,安置萧令瑶是刚好,他道声“得罪”,将她抱起来放置在小榻上,盖上柔滑的毛毯。
看着萧令瑶的睡颜,秦风的手指搓在一起,若是寻回海上雄狮的残部并不为替这支威武之师雪冤,也不替常家雪冤,难道是想——私建军队?
秦风打个寒蝉,突然想到萧令瑶曾称自己穷,明明公主房的库房里存满了珍稀之宝。
是何原因让堂堂的公主殿下叫穷?
如果要养一支私军,那开支的确大,秦风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
无论是何朝代,要把军队作为已用,起码要有两样权力,一为财权,二为政权,财权为养军强军之用,政权为用军之根基,哪朝哪代,能掌控军队的不是执政者?
秦风想到这一处,头皮发麻,再看向萧令瑶在睡梦中毫无攻击性的脸时,又是别样心思。
只有当执者的集权能力下降时,才会出现私兵的情况,军队为带兵将领私有的情况在历史上也出现过,就拿东越国来说,元帝最担忧的便是镇北侯。
元帝现在正老当益壮,且相当有手段,能把镇北侯打发到北边驻守边关,是个厉害人物。
如果萧令瑶真动了这心思,她要养的私兵必有水兵,元氏已经出动了,然,海陆空不分家,古代难有空军,那便只有海陆,她必定还要筹备一支陆军。
假如这个设想成立,她要做什么?秦风的头顶发麻,有如针刺,她可是皇帝老儿的女儿!
秦风猛地站起来,来到墙上张贴的地图上,双眼看向东越国的地图。
东越国的西边无交壤之国,或许是有,但无人可知,只因那边是赫赫有名的苦崖,悬崖峭壁一重又一重,一眼望不到尽头,且常年有瘴气,山顶雾气环绕,看不真切内景。
更别提是否知晓苦崖深处是否有人家,或是有不曾为人知晓的国家,据称无人能深入苦崖后还能活着回来。
而东南面则靠海,海那边厢有南瀛国,常督军水师谋反案,便是被称他带军私通南瀛国。
海上这些年并不太平,而三大皇商负责的三大码头,也是从东南到往北,分别占据着三大港口,可谓是货物输出的三大枢纽,东越国的海岸线很是惊人,否则一座港口足以。
再说北边,东越国的北边有峡关,此前飞花令作诗中便有提到过,此关过去便是北漠,与东越之间隔着一座沙漠,因前朝原因脱离自立为国,元帝曾称誓要收复北漠,至今未如愿。
镇北侯如今就镇守在峡关,民间百姓都称他为东越国兢兢业业守关,防止北漠不轨。
实情却只有些许人知晓,明为守边关护国护民,却是被元帝放逐,北关这些年未起战事,那些将士们的情况每年都有消息飞往隋城。
东越国如今这样的情况,假如萧令瑶要养私兵,准备养在何处,又准备作何,她一个不涉朝堂的公主,缘何要养私兵,秦风看着地图,眉头越皱越深。
身后的小榻上,萧令瑶借着酒意小憩了一番,突然睁开眼,看到秦风站在地图前发呆。
此前进来时就看到地图上有些奇怪的钉子,像是在做标记,她立马坐起来:“驸马?”
“殿下醒了?”秦风看着她,将脑子里的怀疑暂时抛到一边:“臣让人送醒酒汤上来。”
“不必。”萧令瑶的头脑甚是清醒,她站起来后走到地图前,说道:“为何在上面做这些奇怪的标记,这些代表着什么?”
“是臣在押镖路线上建的休息站,所标记的地方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