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国男女大防从九岁开始,九岁以后男女不得同席而坐,同榻而卧,有媒为聘,无媒为奔(私奔),萧令瑶和秦风虽然有过洞房的名头,但实质的接触少得可怜。
萧令瑶被秦风勾住手指,两人的大拇指紧扣在一起,她再比一般姑娘放得开也觉得两人的动作古怪,男人指间的气息不像白浅,有种莫名的掠夺感。
两人虽然大婚,但毕竟是假夫妻,她腮上飘红,在“盖章”以后迅速挪开,娇嗔着看向他:“这是什么名堂?”
东越国居然没有拉勾上吊盖章的玩法,秦风大大方方地说道:“以大拇指作为印章,两人拇指相触,即为盖章,表示臣与殿下的契约达成。”
无稽之谈,萧令瑶心底闪过这四个字,嘴角轻轻挑起:“什么契约?”
“双方一日为夫妻,就算没有夫妻恩,也要互相提携扶持,甚至保护,绝不做违背对方利益或伤害彼此之事,此事口说无凭,立字据更是无效,只能凭心而为。”
“所以不用白纸黑字写得分明,臣与殿下心知肚明,日后看行动来表,怎么样?”
今天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都超乎萧令瑶的意料。
秦风拒萧令昭的好意,还有他做虚不做实的宣言,以及太子涉贪腐案却仅禁足三月,父皇分明厌恶陈家,连带着不喜太子与皇后,却偏要护着他们。
但这些都不及秦风此时带给她的震撼,他与她开诚布公,把她的顾虑抛到明面上,他要他们之间彼此信任,真正地成为同谋。
“你刚才可说过,本宫要对付的是皇后和太子,甚至是……”
“甚至是镇北侯。”秦风说道:“虽然不知道内情,但皇后并非公主的亲生母亲,公主的生母不知道在何处?”
“生死未明。”萧令瑶说道:“不过就算她活着,父皇也不会让她登上皇后的位置,顶多是他的爱妃罢了,皇后身后的陈家在朝堂之上颇有影响力。”
“陈家是父皇夺取皇位的重要助力,改年号为元以来,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不瞒你说,就在今天,我以为可以有狠狠打击太子的机会,涉贪民脂民膏……”
萧令瑶把并州贪腐案一五一十地告诉秦风,连同左平道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也讲了。
秦风一回想,他今天一早去内务府,刚好看到左平道和刑部尚书出宫,这两人连夜进宫,原来是商量好了准备撂摊子,把事情甩给元帝来处理,省得牵累他们。
狗屁的请求三司会审,不过是要借元帝的手处理这案子的由头,果不其然,元帝借机“惩治”萧令昭,根本没走三司会审的流程,关上门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左平道啊左平道,这人真是成精了,郭士通再三和他强调白连州如何不可信,这个左平道才是最狡猾的那一个,晓得这案子棘手,不如趁早交出去。
刑部也贼,不想接,事关皇太子实在烫手,两只老狐狸一碰头,达成一致进宫面圣,故意喊着要三司会审,这事情不就解决了?就算太子不满,事情闹到皇帝那里,他也只能服气。
想到早上遇到左平道时,那两只官场老狐狸滴水不漏,秦风暗自佩服,这两人连夜就把事情解决了,现在肯定已经在替元帝扫尾了。
秦风的眼皮跳了好几下,他伸手按住,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公主有劝圣上秉公处理?”
萧令瑶的脸色微黯,微微摇头,秦风顿了顿,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外戚握重权,圣上心中有数,只是时机未到,打嗑睡有人递枕头肯定好,但这次的枕头不够格。”
“我的确有劝说的冲动,还是忍了下来。”
萧令瑶没察觉自己又改了称呼,和秦风的对话平和许多,两人都藏起锋芒,在“盖章”后,关系陡然拉近,如今有几分坦诚相近的感觉。
秦风细品一下就晓得元帝要改太师制为左右丞制,最终针对的其实是外戚。
要说元帝不想借这件事来对付皇后一族不可能,可惜这次的事件谈不上废黜,在这个朝代,上位者收受底下的一点恩恩惠惠算不了什么,他开商号,不也孝敬了监理司不少?
身在现代时,秦风也学过古代史,知晓这外戚专权自古存在,皇帝后宫那帮女人的亲戚都能称为外戚,历史上有名的外戚有唐朝杨贵妃的大哥杨国忠,汉文帝的妻弟窦婴。
什么国舅爷,国丈等等,都是外戚!
外戚专权在古代常见,各朝各代都有防范,比如汉武帝为防止外戚,干脆去母留子。
备受宠爱的钩弋夫人生下儿子后,就被汉武帝弄死了。
说来说去,外戚和皇帝不是一个姓,就算是同宗同族的血亲都能反目,皇帝怎么会相信外姓人,这天下是姓萧的,姓陈的手握重兵,与百官关系深厚,拥有自己的阵营,怎么得了?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秦风嘀咕道:“公主今天干得漂亮,要是出口相劝会让陛下察觉你的用心,不过这么多年,陛下就没怀疑过你与皇后的关系?”
“我和皇后都会做戏,起码明面上没有红过脸,暗地里那些交锋肯定是有的,皇后曾经是想致我于死地的,但在知晓我身上有父皇给的护身符后才收手。”
“在甄选驸马时,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