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倒觉得他们或许是看在他是驸马爷的份上才面上热情,但马上想到他们也该摸过他的底,心下了然,有种被人正视,被人当真正对手的成就感。
再看议事厅里的摆座,除去他们三人以外,还有十一把椅子未有人就坐。
他一细想,三院七司外,还有那位内务府大臣,也就是俗称的总管大人,可不正是十一位,显然三院七司的主事都会到场,而内务府大臣现身主持,这阵仗可大着呢。
那些大人未到,但四位皇商的待遇可不差,茶水点心早就奉上了,那沈海是个话多的,向秦风问起红羽楼的事,八卦的竟然是那位绿妩姑娘。
秦风心里一动,打趣道:“绿妩姑娘已经被人赎身出了红羽楼,至于去处,这红羽楼的姑娘自然是要从良才会走,毕竟我给红羽楼的姑娘们待遇不差。”
沈海一听,脸上颇有几分失落,他在红羽楼里见过绿妩,也召她服侍过,但只是品茶陪酒,听她弹琴跳舞而已,他原本想着替她赎身进府做个小妾。
没想到他去港口半月有余,回来隋城就听说她已不在红羽楼,白白添了一桩憾事。
秦风是为了沈海好才没有提到左平道,省得节外生枝,自古红颜皆祸水,一个是当朝大理寺一把手,一个是世代承袭的皇商,要是为个红羽楼出身的姑娘闹起来……
秦风觉得自己身为红羽楼的东家,届时也难逃议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海心中的遗憾另表,待到时辰一到,那内务府大臣,也就是现任总管瑞王爷终于到了!
瑞王萧庭与元帝的长相有五六成相似,却更风流,脸蛋要白上许多,他手持一把玉扇,当真是中年风流,率着三院七司的主事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一时间,原本还坐着交谈的四位皇商及一众随从立马起身,恭迎他们的衣食父母。
等再看进来的人,众人心里一惊,那太子爷萧令昭居然也在其中,就站在瑞王身边。
叔侄俩相比,居然年纪差不多,看着就像哥俩,主要是瑞王保养得宜,而萧令昭长相随了母亲,所以外表不突出,两人站在一块就像隔了辈,反倒像兄弟。
秦风还是在大婚当日远远地见过太子,但看身边三位的反应,这位太子的到来出人意料。
一群人行过礼后,新面孔的秦风最受人注目,瑞王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这才美滋滋地说延:“就说嘛,锦华公主那丫头怎么可能轻易去求她父皇,这样的男人才值得。”
“瑞王爷过奖。”秦风赶忙说道:“在下实在惭愧。”
“本王乃是令瑶的皇叔,你可是本王的侄婿,称本王一声皇叔。”萧庭看秦风的举止有礼,虽是头次进内务府,不卑不亢,对他有几分新的考量。
“多谢皇叔。”秦风也不客气,干脆利落地叫了一声皇叔。
萧令昭在边上看着,心里一动,虚扶了正在行礼的秦风一把,笑着说道:“你既然叫了皇叔,那不妨称孤一声皇兄。”
太子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和气过,瑞王心里一动,摇着扇子不吭一声。
要是不知道皇后和太子在公主府埋了眼线,秦风兴许还会觉得这位太子和蔼可亲。
可惜前面的事情一清二楚,这位分明和萧令瑶不对付,既然如此,为什么对萧令瑶的驸马这么客气,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秦风心里有了提防,面上不表,恭敬地叫了一声皇兄,脸上的笑意很是真诚。
只有冯宝看得出来,公子这是又演上了……
皇叔、皇兄一出,那三位世袭皇商的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这位圣上亲封的正三品顶戴来头太大,真要与他们夺食的话,就算是瑞王爷也要看在圣上与公主的薄面几分,现在又有太子赶来撑腰,真是要命了。
今天不知道三家当中哪一家要吐出一点买卖来分给这位驸马爷,又或是三家都得出血?
各人各怀心思,瑞王爷一声令下,便让三司六院的主事各自入座,因为太子突临,临时在瑞王边上加了一把椅子,太子虽是皇太子,但瑞王是长辈,两人平起平坐倒也说得过去。
三院七司的主事们全部到场,各拿着一本薄子,而那三位皇商一见那些薄子,个个危坐。
今天来主要还是议事,瑞王一起头,那皇商各自将手上买卖的变化或难处一五一十地道来,只听他们提到最多的,当是海上的买卖不太顺利。
东越国有三大港口,是进出口贸易的主要交通枢纽,这三大港口恰是三家各自负责一处。
商船在海上进进出出,只是最近海盗盛行,让过往船只叫苦不迭,又遇上海上巨风,一艘被劫,一艘盛着大量瓷器与丝绸的商船就此沉没。
瑞王的脸色登得不好看,细听下来,这些船都是内务府管辖,上面的货物是内务府的。
如今在海上出了事,虽不是三大皇商的责任,却是从他们的港口出去的,焉能不乱?
瑞王长吸了一口气,叹道:“要是常督……”
只是刚冒了个头,就没有继续往下讲,秦风的手一顿,瑞王所说的就是常督军吧,要是那位还在,哪有海盗横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