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阁里,秦风不知道自己被人扯出了吐血的旧事,还明里暗里说他有点虚,他是该吃的一口都没有少,吃到七分饱时就放下了筷子,并对萧令瑶施礼道:“草民好了。”
“吃这么少,怪不得做不成武将,不过你连文考也没参加,真让人意外。”萧令瑶不急不缓地继续进食,不慌不忙。
民间对这位唯一的公主知晓得不少,比如她是圣上与当今皇后唯一的女儿,四子一女中的唯一一女,封号为锦华,皇兄皇弟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皇子之间或多或少有些龌龊,这都是他席上听父兄聊天探询出来的。
只是间接听说这位殿下也是诸位皇子拉拢的对象,但从未听说她有站队,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但今天找上门来,又把他推向驸马候选人的位置,这位殿下在盘算什么呢?
“草民先天不足,体质虚弱又脾胃不足,何况进食应以七分饱最好,”秦风有条不紊地说道:“请殿下慢用。”
这话的意思是我反正是吃饱了,您慢慢吃。
萧令瑶的手一顿,气极反笑,这家伙真是大胆,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只吃七分饱,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难道要吃到十分饱丢脸吗?
不过他的盘算可是错了,好不容易出宫,她没打算轻易收手,这玉春楼的菜色不错。
一时间,萧令瑶埋头品菜,秦风干坐在对面,暗忖这位殿下一点架子也没有,金枝玉叶的人物,平时用膳得多少人伺候着,现在没一个下人,照样吃得好好的。
看她胃口大开的样子,倒有几分洒脱,宠而不娇。
萧令瑶吃够了终于收手,拿起丝绢帕子擦手,她出行只带门外的两人,连个随身宫女都没有,秦风挑挑眉,这位传说中骄宠过人的公主与想象得大为不同,毫无娇滴滴的样子。
就她现在这条打扮,就是个男生女相的公子哥!
秦风看萧令瑶开始品茶,终于起身,后退几步后叩首:“草民不才,区区郎中一枚,虽暗中经营商号,却未从仕,斗胆请问公主为何举荐草民为驸马候选人,请殿下明示!”
既是微服出宫,萧令瑶措辞也与平常人无异,她噗地一笑:“各取所需而已,秦郎中,你想要的无非是独立出户,摆脱太傅府,从此可以自由支配你的商号,此为其一。”
“其二,你如今也算是隋城隐富,可惜头上悬着一把剑——监理司,官压商一头,一旦你真实身份曝光,眼红者诸多,你猜有没有人动你?”
“监理司现任监理司少卿的千金是你嫡长兄秦云正欲说亲的对象,你与嫡长兄素来面和心不和,两家要是亲事成了,你未来如何自处?你真以为能瞒一辈子?”
秦风眼皮狂跳,嫡长兄的亲事早就提上议程,嫡母却只字不提,捂得很紧,一幅生怕被人扰了好事的样子,没成想说的居然是监理司丁大人的千金,真是天要亡他!
“你向父兄隐瞒除医馆外的所有商号,一旦出事,你的父兄会否保你?几年来的心血恐怕一夕难保,你若能成为驸马,等我们大婚,父皇会赐府,我出宫,你出府,再想办法立户。”
“我们夫妻二人各行其事,互不干扰,以后为同党,至于监理司那边,丁大人这些年没少收受商行的贿赂,证据确凿之下,他这位置还能保住?届时自有我的人顶上去,保你周全。”
萧令瑶一鼓作气地说完,秦风挑挑眉,这位殿下还是位谈判高手。
交谈中谈尽了他的难处,又给他画了一张大饼,听上去全是对他的好处。
可世上的事情有因必有果,他的身上要是没有可得之处,堂堂的公主殿下何苦要他这样一个没有声名的驸马,秦风淡然一笑,抬手举杯抿茶,不语。
萧令瑶审视着他的神情,扇子在手心一下、一下敲打着,屋外的三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也觉得两人呆了不少时候,原本淡然的公公眉头微锁,几乎要闯进去。
冯宝靠在门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呵欠,公公的眼底的愠色更重,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厮如此没有规矩,可想那秦风是何作派,殿下居然看上这样一个人?就因为他富?
此时,秦风放下茶杯,缓缓道:“殿下若要与草民合谋,方才那番话并不够诚意。”
萧令瑶眸色微变,这秦风好生大胆!可她嘴角却是扬起,有意思。
“哦,那你以为何为诚?”
“殿下知晓我的底细,一年多时间查得精细,我的软肋尽掌握在殿下手中,但我手上无殿下任何底细,换言之,这场长期的合作里,草民处于完全被摆弄的境地,与工具人无异。”
工具人这说法萧令瑶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微微颦眉:“工具人是何意?”
秦风暗自吐槽自己,来这个朝代这么久了,还是很难改掉用现代的俗语,他在心里啐了一口,眉眼一动:“木偶。”
萧令瑶脸上的好奇散去,宫廷里每隔几个月也会召匠人入宫表演木偶戏,他的意思是自己只是她的木偶么,不甘当木偶,这是要与他谈条件?!
“秦二公子认为我的条件苛刻?”
“条件的确诱人,可惜对草民而言无任何保证,如果不能真正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同盟迟早瓦解,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