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靳正出手了。”
沙滩上来来往往的都风格各异,或穿得凉快一些,或穿得保守一些,但都表现着各自的风趣。
谈笑风生,虽是在异国他乡,但的确颇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场景。
摩肩接踵倒不至于,但是密集的人流量也昭示着这片地方的人气之高。
“来了吗?”
“还没有。”
遥远的一个山上,半山之间埋藏着一拨人马,狙击枪隐匿得很好。
程易穿着整套的迷彩,半蹲在地上,手里端着望远镜,朝海岸边看过去。
狙击手伏在地上,架着的枪支正对着沙滩。
姜平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卫星电话,挂断之后,看向程易陈述说:
“程哥,靳正大概在傍晚时刻来。”
“嗯。”
埋伏是一项很考验耐心的工作,狙击手这个职业更是在挑战人的极限。
时间一秒一秒地踱走,太阳开始有朝西落的态势。
“程哥……”
“别说话。”
程易抬手让他声音放低一点,然后拉住姜平往后面去,把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取下来,转眼看向他问,“怎么了?”
“又来信说靳正不来了。”
“……嗯。”程易闻言后,把香烟递到唇边,点燃,抽了一口,“确定吗?”
“确定,说是家里出了点事,今天的交易取消了。”
程易冷笑一声,“他能有什么事?”
“线人回报说,他家有个女人自杀了。”
“女人?”
“是女人。”
“他的?”
“还不能确定。”
程易把香烟一口气抽完,长舒一口气,烟头捏灭装进迷彩服口袋里,稍微抬头看一眼天色,沉声道,“有意思。”
真够有意思的。
靳正这个人,他的所作所为,他伸得太长的触手,都很有意思。
一旁的姜平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试探着提起道:“程哥,这么久了,你都没给辞姐一个电话报平安吗?”
“平安不平安,还不一定。”
“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给她寄了几封信,你知道的。”
“辞姐今天给我发了消息。”
“……”
程易拧眉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讨伐姜平。
“程哥,你的确是该给辞姐打个电话的。”
姜平说话的声音不大,有些畏首畏尾地打量着程易的意思。
他抿唇看向地面,踢了一脚旁边的草,沉声道,“还是算了,定了归期再跟她说。”
撤退。
下一次却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靳正逍遥法外,就是对景辞安危的最大威胁。
此刻的靳正站在床尾,俯视着安安静静躺在那儿昏迷的明笑。
她一张脸惨白得如一张脆弱的纸,毫无血色,毫无生机。
窗子半开着,张妈垂手站在窗边,“先生,明小姐是蓄谋已久的,两天前她失手打碎了杯子,偷偷藏起一片很小的碎片,今天早上我进来房间之后,在浴缸里找到了明小姐。”
靳正慢慢走到浴室门口,洁白的浴缸里盛着满满的水,被染成了有些深的粉红色,血腥味很浓郁。
他深吸了一口气,瞥向床上的身影,弯唇笑了一下,“真不想活了。”
“先生,您看,是不是要对明小姐改变一下态度?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人不能长久。”
“嗯。”
他给出的新方案,就是在那个房间里装上摄像头,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地监视着她的所有行为。
明笑越来越像一个木偶了,靳正与她只有一次,就是在y国的那次,就是那一夜让她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本来她待在靳正身边,还是很有体面的,人们都恭敬地称她一声明小姐,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健康也没有了。
明笑每天待在这个完全处于监视下的房间里,首先觉得痛苦,其次觉得绝望,找不到排遣的方式,她就开始试着坐在窗边数鸟雀,白天数鸟雀,晚上数星星。
“明小姐,吃药了。”
颁奖的仪式已经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定在了京大,九月十号。
景辞和沈年岁没到苏大报道,一方面是有些事情要忙,一方面是不想再来回折腾这一趟,索性直接向学校请了假,一直呆在京州。
许嘉琳在颁奖前两天才知道了这件事,盛情邀请了沈年岁到家里做做,又听说了沈年岁在电子科技公司里工作的事情,着实被眼前两个女孩子惊讶了一番。
姜平在一个清晨接到了京大来的电话,在听到对方的来意之后,小跑着到程易的房间把电话递给他。
“你好。”
“程先生,我是京大的校长……”
程易听得认真,手上的工作也放了下来,最后只是在双方谦让之间,他拒绝了回去参加颁奖仪式。
“不好意思,实在是有事走不开。”
姜平拿了一份资料回来的时候,正听见他拒绝的这一句话,不免加快步伐走到他身边,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