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混着花香的风,抚过姮以汐青蓝的薄衫,扬起她银白的长发,嫣然的面容厉显清冷。
芍白叹息:不怕美人娇,就怕美人傲。
姮以汐始终背着手站在田间,脚边还沉睡着的雏菊裹了一层初春的薄冰,直至芍白走近,才打破这极具低气压的氛围。
“一切已照界主吩咐,亲自将新界规送到扶摇手上。”芍白张开空空的双手,示意任务已完成。
接着,魅笑着靠近姮以汐,“界主可有什么奖励?”
“这只是开始。”
姮以汐抬头盯着芍白这狐媚的眼神,肃然道:“还有,别对我用媚术。”
“刚才用来对付花谷那群妖仙呢,一时半伙还收不起来。”芍白挑了挑嘴角,“界主这模样虽很合芍白口味,但我对界主的娘更感兴趣。”
姮以汐有意与芍白拉开些许距离,毕竟这媚术她还真有些抗不过,“要不你也与她一同去了?”
“那还不至于以死相随。况且无论是慕青还是扶修,我都打不过。”很有自知之明的芍
。白随手栽下一朵含苞的雏菊,继续道:“所以,界主准我回青丘就好,不然这酸臭的妖殿迟早给我整抑郁了。”
姮以汐仍然没有给与芍白准确地回答,“等结果了再说。”
“难怪扶修说你是画饼大师啊……唉,界主打算何时收网?”芍白叹气道。
“扶摇那里随时都可以。”姮以汐止了步,瞥了眼身后的几名公职人员,懂事的自然立马就散开了。
硕大花田只剩姮以汐与芍白两妖,初春暖阳倾洒而下,一切都是那般郁郁葱葱,但姮以汐好看的侧颜,却袭上了一层阴霾。
芍白对姮以汐这愁眉的举动一清二楚,有些难为道:“界主上次说的法子芍白恕难从命,以我认识扶修这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就只听过你的话。”
“扶摇这事他未必会听。”姮以汐沉眉简单一语。
“我不是指逼他选择这事。”
“慕青妖丹容量太大,短时间我无法读透,而且上次派朱赫去扶修故土考察,发现毒植根基已完全毁坏。所以,根本就没有完全能压制住花境的法子。”姮以汐抬手看着手腕内处的那抹花腾,道。
“慕青地牢的符文能压一天是一天,只要在他逃出来前解决了扶摇,扶修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不可能对你动真格。但这事若是由我来做,我是真的怕扶修再灭我青丘一次,还望界主为我的性命及全族着想一下。”芍白怂怂地叹了一口气。
姮以汐瞥了眼芍白,低声道:“我会考虑。”
“考虑狐族的命还是芍白刚才所求?”
“扶摇之事若能顺利,你就回青丘吧。”
芍白舒心地笑了笑,“那界主呢?大权稳固后闭关修炼一阵?”
姮以汐没有回答芍白的问题,只是加快了赶往妖殿的脚步。
她一直都是一个喜欢计划好一切的人,确保万无一失后便立刻实施。
这件事,无论成功、失败,她都想不出个结果来。因为她不知扶修的选择会如何,若他真为扶摇与她、与妖殿新政权相抗,她做为界主又该如何审判?
为人时短短十六载,她早知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无法权衡。
哥哥和阎冥更是用生命告诉她,居高位时,很多牺牲在所难免。
姮以汐还未踏入这两层小楼,就已能闻到从里面传出的菜香。
从未拥有过的,一旦得到就会十分依赖。
这种依赖感有时令她心安,可有时候令她惶恐。
夜里时常有个声音在扰她心绪,似乎想她去与慕青弑妻的做法感同身受。
——可笑,实在可笑。
扶修推开房门朝她笑着的那一刻,姮以汐顿时红了眼眶,却还非要故作坚强地道一句,“今天风真大,吹得眼睛疼。”
“这该死的风,明儿我就命它给我停了!”扶修一把将姮以汐拉进屋内,宠溺地整了整她有些被吹乱的发丝和衣带,“可不能让我媳妇儿给吹感冒了。”
“小嫂嫂总算回来了!”古月拿着筷子对桌上摆好的碗就是一顿敲敲打打,“开饭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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