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望着天空的眼睛,那瞳孔里的深红像火一样在闪烁。
扶修并不是个会为了赚钱帮她的妖。
但令姮以汐不解的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他隐藏着什么不利的目的。
这种所谓的第六感,真的可靠吗?
她也一直很想问问,拥有无限生命,居字塔顶端的亿年妖们,会恐惧死亡吗?
“这幻术挺狠的。”扶修撇头看向有些木楞的姮以汐,勾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见姮以汐回过神后,慢悠悠地继续道:“即便你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于幻境,但如果不按着他安排的路线走,就永远出不去。”
“什么意思?”姮以汐拍了拍湿哒哒的手,惯性地撑在扶修肩上。
“大概意思就是,你得再走一趟生前最糟心的部分,走不好可能会困在这里,反反复复。”
姮以汐撑在扶修肩上的那双手,渐渐将衣服拽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下唇被咬得更白。
恐惧,是人以身俱来的。
姮以汐似乎想到了什么,瘦小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但她强装的镇定早被扶修一览无遗,半响才缓缓开口问道:“刚才我还未清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你差点被拐卖了。”扶修边说着边一脚踏上了河面,踩过的地方泛起阵阵轻盈的涟漪。
姮以汐的神色顿时深沉了许多,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此时此刻,颤抖的嗓音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你还看见了什么?”
“他就像我这样抱着你,打算把你卖到河对面憋。”
“然后呢?”
“然后又被我给半路截了胡。”扶修看着姮以汐这一脸臭样,无奈道:“姮以汐,我救了你你怎么还瞪我啊?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趁早忘了吧。而且那家伙雌雄难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啊疼——!”
姮以汐直接一脚踢在了扶修肚子上,抓着衣服的手也是狠狠地往肉里掐。
“你这易怒的毛病得改改。”扶修埋怨地揉了揉肚子,待姮以汐倔强而犀利的小眼神褪去后,才正正经经地望向渐行渐近的明城墙,“大人,为保证您的安危,不介意在下一同前往吧?当然,出去后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姮以汐没有回应,一直保持着沉默,直至抵达城门脚下,她才抬起头,死死盯着城门顶端燃着的火光。
起初的那份恐惧不知何时被渴念替代,姮以汐推了推扶修托着她的手臂。
她满是伤痕的脚,稳稳地站在了凹凸不平的石路上。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而熟悉,承载了她残酷又短暂的一生。
姮以汐撑在城墙白砖上的手愈渐握紧,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淡淡血迹。
“扶修。”这声音空灵沙哑,听起来没有附加任何感情色彩。
“嗯?”
“进了这宫门后……”姮以汐转过身,那对黝黑大眼倔强高傲地看着扶修,一字一句道:“帮我杀人。”
红眸微眯,扶修挑眉一撇,细长的玄发抚过角度分明的脖颈,似乎早有预料地勾起嘴角,“谁?”
“所有人。”
当雪花落到姮以汐的鼻尖上时,她含着稀薄的泪,笑了。
“以汐大人,您这破境的方式也太暴力了吧?”
“不都是假的么?”
在姮以汐说完这六个字的时候,厚重的城门便缓缓打开了。
周围的环境开始迅速变化,瘦小的孩子随着快速流逝的进度条速然长大,但同做鬼的姮以汐不同,她没有蓝绿色的眸子和银白色的长发,脚踝上也没有紧锁的无链枷锁。
姮以汐昂头,僵着脸,似自言自语,“这幻术还原的不错,但朱小蝶早就死了。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回忆回忆自己怎么死的?”
凛然的瘴气像发了疯似的,从姮以汐全身迸出。
城门被迅速后移,断头台下一片狼藉,吃了血的屠刀,反射着刺眼的光。
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从断头台上滚落至姮以汐脚边。
扶修微眯起眼,将视线从姮以汐的背影移至那颗头颅,脸色愈渐沉下,不语。
瘴气仍源源不断地涌出,最后将整个断头台上方笼罩,凌厉的冷空气极速凝结。
白雪被染上了鲜血的色彩,铁腥味混着尸气令扶修蹙眉,预感到什么后,上前凑近,侧耳轻声道:“大人,往事已矣。”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