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短腿,风尘仆仆地打破了蝶汐谷幽静的夜晚,炸鸡桶的香味弥漫四周。
路上,贪吃鬼实在忍不住这香味,拿了个最大的鸡腿,边走边啃。
透过枝叶较为稀疏的区域,已经能看见黎明前的鱼肚白。当脚下变成细雕石路,耳旁能听见唏嘘小瀑声时,便是快到终点的象征。
要上玻璃桥的时候,拽着古月衣物一角的贪吃鬼,跟急刹车般停在了桥下,那小肉手搓了搓眼,平整的蘑菇头被风轻轻吹出了个小三角。
由于炸鸡桶有些大,挡住了古月的视线,她见贪吃鬼神情怪异,便将脑袋歪着探视,这一探可就不得了了,直接高音飚到底,“扶修哥哥!你们没事吧——!”
而此刻的扶修,正安静地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玩弄着他刚获得的小蝴蝶。
被屋外古月这么突如其来的锐利一喊,吓得他漂亮的十几只赤红镀金小蝴蝶,全消散了,那带着温度的闪粉,扑了自己一脸。
被打扰的扶修,整着妆容,没好气地大声喊道:“别一惊一乍的,赶紧进来!”
闻声,姮以汐才从二楼的房中走下来,她将刚才打理房间血迹时,发现的几颗虫卵装在透明玻璃杯中,然后放在了扶修面前的厅桌上。
“果然,你流的黑血里有虫卵。”扶修将身子前倾,脑袋凑近,盯着杯中还在安静沉睡的虫卵,“如果每个鬼都像你这样,一路流一路掉,那这岂不传得满世界都是。”
姮以汐低头看了眼自己干净的脚,对于自己脚踝一直流黑血的事,她完全没有记忆,“我染上蛊虫是因为在骨山碰了它们吗?”
“应该是。”
“那我这黑血是怎么止住的?”
扶修看着玻璃杯的眼珠子立马转开了,他慢慢直起身,后靠在沙发背上,深吸了一口气,轻挑眉梢,嘴角微扬,“你可能……不会想知道。”
“我想知道。”姮以汐肯定道。
如果其他鬼民都像她这样染上黑血症状,到处传播虫卵,并且昏沉无意识。
若得不到最妥善最快速的解决办法,人鬼两界必然会大乱。
“那我事先声明,知道后可别像前几日,在江南你抢我伞那样,恼羞成怒啊。”
姮以汐微微一愣,恼羞成怒这四个字的意思……
没等姮以汐细品扶修这句话的怪味,扶修已经起身走近,打一响指,将旁边鬼蝶灯饰调亮。
这悠然空灵的萤火光线,衬着扶修如刀刻般的面容,那棱角精致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绯然的唇角,嗜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颜,耀眼地映入姮以汐蓝绿的水眸里。
这笑颜看久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沦陷进去。
姮以汐不得不承认,这寄生贼长得……好生漂亮。
明明那么大只的一男妖,与之站近,应该很有压迫感,却被一种说不出的柔软俊逸所掩盖。
距离虽近,但扶修的身体并没有碰到姮以汐,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暗涌的温度,尤其是脸颊上。
她不懂花痴这个现代新词,只觉得这花妖模样俏俊,莫名有种想多看几眼的冲动,一时间忘了应该思考“恼羞成怒”这四个字。
扶修将一直遮着脖颈的玄发撩起,上裳衣袖挽至腕中处,微微侧倾,弯下腰。
刚才姮以汐把他折腾得浑身又疼又麻,现在就是他“以牙还牙”的时候了!
他倒要看看,这封建社会时期的传统小姑娘,又会作何举动。
扶修低声凑近姮以汐已经发红的耳根,那酥骨的磁嗓,带着些许轻挑和委屈。
“以汐大人,看看您给我咬的。”
那线条精致的脖颈处,有一清晰、带着牙印,但已经有些愈合的宽扁形红包。
姮以汐急忙将仰着的视线收回,目光刚好就平视着那上下轻轻颤动的喉结。
见姮以汐瞬间一副羞红的表情,扶修继续作死道:“您还死死抓着我后背,推都推不开。”
就在这个节骨点儿上,古月和贪吃鬼很不凑巧地,抱着炸鸡桶冲到了门口,紧接着又是贪吃鬼的一个急刹车。
——又有什么情况吗!
古月再次歪头一探,额眉一挑,眼睛一瞪,小嘴一张。
——OMG!!!!!!!!!!!
从古月这个尴尬的角度看过去……
“啊呀呀呀呀——!”她急忙蹲下身,将手中的炸鸡桶放到一边,伸手死死捂住贪吃鬼的眼睛,“小小修,少儿不宜!”
“古月,我比你大。”贪吃鬼无奈眼前一片黑,小肉手背在身后,偷偷比了个耶。
这可把姮以汐给整得更羞了,直接一个抬脚。本打算提醒他离自己远点,却不料踹中了扶修的……下身。
接下来,小洋楼里又传出那熟悉的声音,“卧槽,姮以汐——!”
这一脚力度虽然不重,但可比咬脖子杀伤力大多了。
一瞬间,扶修差点不能呼吸,仿佛整个漫长的妖生都破碎了。
扶修直接后倾跪在地上,青着脸倒到一旁的地毯上,弓缩着背,痛苦地在地上呻·吟,过了好一阵子脸色才缓解。
古月见状,急忙冲过去,她安慰人的嘴简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