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修直接又是一脚,小洋楼的门便开了,按照他常年潜逃入室的经验,一楼逛都不逛,直接就踏上二楼,精准地猜到了姮以汐的卧室所在。
如此熟悉路线,古月都不禁产生了怀疑:扶修哥哥真的是第一次来吗!有猫腻!
现在虽是凌晨,但这间屋子的窗外却有淡淡微光。红木床上的帘子扎在四周,窗边的老式台灯旁放着一本硬皮书,整个卧室有一种少女又老干部的感觉。
木窗下有一单人浅色沙发,沙发旁的方桌上,放着扣有防滑链的圆框眼镜,一束瓷器插花,三两银蝶在上面飞着。
扶修将姮以汐轻轻平放在红木软床上,脱下那尾部已经被染黑的红氅,放在床栏边。那白色的绣花鞋已经彻底变了色,扶修犹豫了大半天,才给脱下。
等了许久,古月才找着一脸盆,烧好温水端着进来,拉过一圆椅,放在上面,看着那仍在流血的脚踝,拿了条毯子垫在下面,问道:“扶修哥哥,她是因为这枷锁裂开了,才流血的吗?”
“她是鬼啊,哪来的血。”扶修用温水沾湿了白毛巾,擦拭着姮以汐流满黑血的脚,想找找那血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古月至少换了十几盆水,姮以汐的脚踝以下部分,才被清洗干净。的确正如古月所说,那血就是从枷锁的裂缝里流出来的。
扶修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轻轻碰了碰那深铁色的枷锁,才刚触到,黑血就又冒了些出来,看得他头皮发麻,“这黑血看起来,根本凝固不了。”
进了蝶汐谷后,姮以汐不断扩散的瘴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可这黑血却仍然止不住,并将叠高的毯子都给浸透了。
想了许久,扶修将姮以汐碧穹色的裳摆微微拉起,这手刚提起裳,就被古月给一下拍红了,“你怎么可以掀人家姑娘的裙子!”
“嘘!别那么传统好不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扶修急忙看了一眼姮以汐的脸,发现她仍然平静地睡着,松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动作看起来……这么偷偷摸摸的。”古月也跟着扶修降低了说话的音量。
“我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扶修用手挡着嘴,更小声道。
“哥哥,感觉你很怕她啊。”古月也学着用手挡嘴说话。
“你能不能闭嘴?”
两妖围在床尾,讲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一副贼人进屋的感觉,明明没什么,看起来就有什么。
扶修也不知道自己干嘛一直盯着这修长皙白的腿看。
姮以汐这双腿,属于中式骨感美,用扶修粗俗的形容,就是两根线条均匀的玉筷。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比较喜欢有肉的大鸡腿,最好是提前进行佐料腌制,然后裹上一层鸡蛋液和面包糠,待油温升高后放入,调小火慢慢炸至金黄。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扶修的肚子就叫了。
“我饿了,古月。”
“扶修哥哥,这种时候你还想着吃?要不你把鬼妹妹送回鬼界,鬼病了还是得鬼医治吧?”
“我觉得鬼界那些鬼不靠谱。”重点是,把姮以汐送回去他的小蝴蝶怎么办?要是他救了她一命,指不定人小姑娘还会主动伸出手献给他呢。
而且,鬼界那群笨蛋,对鬼蛊的认识都模模糊糊,这种超出他知识范围的东西,肯定也是不懂。
再者,他名声不好,万一误会这姮以汐是被他给害的,那他还不得被群鬼围殴啊。
扶修不喜欢打架,更懒得解释,每次那群水军给他扣帽子,他都不予理会,无所谓后的结局,就是他的黑锅,已经累积成了一本厚厚的黑名册。
怎么想都不能送回鬼界去。
“要不古月,你去买只卖炸鸡桶吧?我让贪吃鬼陪你去。”
毕竟今天在骨山的登记处,看到了只卖炸鸡店的炸鸡桶,骨山离那店还是挺远的,一个保安大叔,特地跨一个市去买炸鸡吃,显然有些奇怪。
古月靠在床栏上,盯着扶修的头顶,笑着问道:“贪吃鬼肯听你话啦?”
“并没有。”
说到这个贪吃鬼,扶修就郁闷,比他那个色胚管家还不靠谱,养了千万年,完全不听话,做事我行我素,叫他东就偏往西,他狼狈的时候就会很及时的冒出来,然后一顿抽风般地嘲笑。
刚开始,冦久跟他说,灵宠也是有青春叛逆期的。
于是扶修就忍了,可谁知道,这所谓的叛逆期竟然没有尽头。
扶修在三界外号为寄生贼,其实真正的寄生贼,应该是寄居在他体内的那朵,叫贪吃鬼的黄色食人花。
很少妖能够有幸遇到跟自己属性99.9%吻合的寄居灵宠,但扶修就是这么幸运。本以为从此有个温顺听话、懂事可人、随叫随到、随意使唤的小灵童。
啊谁知道,他遇到的是个大爷。
“那你说得那么自然。”古月伸手开始挠着扶修的头顶,喊着她给贪吃鬼专门取的名字,“小小修,我们去买好吃的行不行?”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
扶修给古月使了个脸色,道:“那既然他不肯出来,我也不放心古月你一人去,这姮以汐的情况我得盯着,冦久又不知道去了哪。干脆这阵子喝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