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三日已过,须得去看看我儿了。这大夫也请了,也不见她出过自己的院子,我也是担心姝儿的身子骨呀。”
纪伦站在纪孟姝的院门口,正准备进去,他旁边还跟着叶凝曦,就因为老太君说姝儿这三日需要养伤,责令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纪伦这心也跟着纠在了一起,也不知他宝贝女儿病势如何了。
没等他二人进去两步,便抬眼看见锦瑟端着一个铜盆往外走。盆中盛有温水这倒不稀奇,可这沾着血的布条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老…老爷,夫人。”
这一大清早锦瑟便打了热水为纪孟姝处理伤口,可没成想竟出现了两尊大佛在前面,这下可解释不清楚了。
“姝儿,怎么了?怎么会有血?”
没等,锦瑟说开口解释,纪伦便急冲冲地往纪孟姝房间赶,就像家中着火一样,慌乱无比,毫无他平日里在朝中的那副威严和从容。
“老爷,别急,等等我。”
说着叶凝曦也跟上了纪伦的脚步,她知道自家女儿,自作主张出了门去,也不知是做何事,只是竟受了皮肉之伤,叶凝曦实在是怕了。
“珠若,外面好吵啊,怎么回事?”
纪孟姝微微地睁开眼睛,此时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她记得上次她那么虚弱的时候还是十岁那年呢。她自己怎么晕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说是让大鸟弄伤,可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倒不像是出自妖兽的手笔,实在是奇怪。
“哎呀我的儿啊,这是怎的了。阿爹只听说你病重,怎的还受了皮肉之伤?”
没等珠若回话,外面就跑进来了一个人影,纪孟姝定睛一看是她阿爹,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也就只有他爹了。
“阿爹,您别慌呀,怎的今日不去上早朝,偏来我这儿了?”
对于她阿爹纪伦的情绪,纪孟姝自小在这一块儿都是拿捏的死死的,只是他这副关心的模样,倒是让她想起了在翟家村的事,羽苓她阿爹也是不愿用女儿去祭祀妖兽,村中的人押了起来,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今日休沐,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比不得我家姝儿要紧。倒是你这小脸怎的如此苍白,这才几日不见怎的消瘦了许多,可是大夫的药不管用?”
纪伦一脸担忧的模样,此时叶凝曦也进入了屋内,她缓缓的走进纪孟姝床前,看到纪孟姝虚弱的模样,她也忍不住心头一紧,只是纪孟姝独自出府的缘由,她倒是很想弄清楚了。
“阿娘。”
纪孟姝转眼瞥见一旁的叶凝曦,见她一眼尽收眼底的模样,这样的表情,纪孟姝小时候就见过,每次她说了谎,做错了事,或者是狡辩,她阿娘就是这副表情,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阿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今早你看见的那个沾着血色布条,是我走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桌角,把脚给伤了。所以这几日也不方便出门,不打紧的。”
纪孟姝的小手一手握住了纪伦的大手,一副安慰的模样,尽管她面容憔悴可依旧挤出了一个笑容,好让她这个大惊小怪的阿爹能放宽心。
“阿娘,您坐呀。您一直站在那儿,我心里怵得慌。”
叶凝曦这表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就是在生纪孟姝的气呗。这样的面色总有一种大势不好的预感,免不得又要被她阿娘说教一番了。
没等叶凝曦开口答复纪孟姝,纪伦便站起了身子,锤着一张桌子。
“砰!”拳头垂在桌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像是要把这桌子锤碎一般。
倒是把纪孟姝吓了一跳,锦瑟也在门外不敢进去,怕老爷夫人责问,生怕会出什么事。
如今屋内传来“砰”的一声,倒是把锦瑟吓了一跳,“唉,摊上个这么喜欢闹事的主儿,也是倒霉呀。”
“什么破桌子,竟把我儿的脚伤到了,待会儿我就命人把这儿所有的桌子都给拆了。方桌是用不得的,得叫人重新打造几张桌子需得把棱角给磨平。”
纪伦嘴里说着这话,眼睛却一脸没好气地看着眼前这张桌子,看他这脸色明显是被气红了,额间的青筋暴起,依稀可见突起的血管。
“锦瑟!”
听到屋内纪伦传话,锦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老爷,我在。”
说着,锦瑟也就只有乖乖地走进了纪孟姝的卧房。
“你现在就去找府中的掌事婆子郭嫂,命她叫人打造几张上好的桌具,说是给小姐用的,不能有桌角棱角,再做几副细软的桌垫,等桌子造好了,就套上桌垫一起送到小姐的院里。”
锦瑟得到命令,知道有事可做,纪伦也没有怪罪,这才松下心来,走出门去。
“老爷,你这脾气也得改改了。一遇上姝儿的事就慌成这样,实在缺少些思考,容易落人把柄。”
相比纪伦的急躁慌神,叶凝曦倒是平静许多,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仪态或是别的总是需要注意的。
“夫人说的甚是,只是姝儿的身体是要紧的大事,我这实在是关心则乱啊。”
纪伦拘着小手,小心翼翼地瞥眼看着叶凝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