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
玄冥山上又下起了雪,雪积厚厚的,压弯了桃花枝头,整片山上都是都是银装素裹的模样。就连山间的泉水表面也已经浮出了一片薄冰,整片山上显得十分寂静,偶有几只飞鸟飞过。
姚静笙前两日出去过一次,像是去赴约,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第二天,日出东升之时才失魂落魄的回来。纪孟姝上前询问,她也没说话,只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这样的姚静笙,纪孟姝也是第一次见。可是兄弟们甚至是师父都不敢去上前打探,一是姚静笙向来懂事,二是她的性子沉稳能自己消化,若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她不会这样。
姚静笙只是站在长廊里,手里拿着一株已经枯黄的万年青,看得出神,时不时的望向天边。
这样一个皮相骨相都十分好的,冰山美人,到底看上去让人十分心疼了。
“师姐,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他那日有事,说不定那个傻小子,只是来晚了现在还在那个地方等着呢。”
纪孟姝试探性地问道,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本来不想帮苏佑卿说好话,可奈何他是姚静笙在意之人。
“不必了,这不是平常玩笑之事。夙清派向来与济江苏家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毕竟那位师叔的事是忌讳,我们终究不是同道中人。就连当时去济江苏家我们也没有表明出处,那时你不也是带着面纱吗?”
姚静笙这话说的不错,当年白樱与夙清派划清界线的时候,连带着她身后的旁支济江苏家也一道表明了阵营。就算白樱消失了,济江苏家也还是白樱的旧部。
姚静笙不免想起了她与苏佑卿分别之时苏佑卿所说的话,“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与你我二人无关。笙儿,你若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若你能放下心结,腊月初六这日我们约在奉秀山青衣亭见。”
姚静笙继承了父母的衣钵,自小就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若不是遇到了苏佑卿,遇到了他说的“及时行乐”四字,可能她现在还不知道在那里游历救人呢。
说来可笑,这本是苏佑卿约的姚静笙,万事都还说不准呢,自己却上心了,姚静笙只觉得有些嘲讽。
“要不我替师姐写封信去问问?”
纪孟姝在一边看的也有些着急了,只是一封书信的事,说清楚不就完了,为什么就是不说明白呢?这是纪孟姝理解不了的。
“不必了,他将来终究是要继承苏家剑冢的,他也会遇到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和他共度余生,这样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明日我就要离开天煜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替我照顾好师父。”
“师姐要走?”
纪孟姝觉得诧异,姚静笙在夙清派待得好好的,就算是济世救人也不至于离开天煜,去很远的地方。想到这里纪孟姝继续说道:“师姐,不是心悦苏佑卿吗?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纪孟姝的性子与姚静笙确实不同,她遇到喜欢的东西便会说出来,甚至得到它。
姚静笙只是浅浅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地弧度,摸了摸纪孟姝的头说道:“姝儿,你还小。有时候喜欢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能朝好的方向发展。那不如放手成全他,也成全我。人生在世,情爱二字,有则锦上添花,无也能淡然处之。”
纪孟姝回忆起自己师姐那句话,至今也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知道那是她的选择。她看了看门外那个嚼着草根,蓬头垢面,穿着粗布短衣的男子,他叫闻野,也是苏佑卿。
她以前气愤这个男人毁约伤了她师姐的心,不过现在看来一切并不是浮于表面那么简单。
“姝儿,你在看什么呢?怎的看得如此出神,难道你也对闻野感兴趣?他真的不是坏人,昨天还请我吃鱼呢。”
顾衍看着纪孟姝忍不住解释道,顾衍还是头一次见到纪孟姝,看着一个男子出神,而且看得出她眼中那丝怒意是骗不了人的,难道是闻野偷了她东西?
顾衍吃鱼当晚
“原来你是江湖中人啊,这黑灯瞎火的,我还以为你是老伯呢。”
等到顾衍和苏佑卿二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时,顾衍这才近距离看清了苏佑卿的面容,那张脸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看上去确实像江湖侠客。
苏佑卿娴熟地烤着鱼,好像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他早已习以为常了一样,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翩翩公子。
“你倒是胆大,大半夜的赶路,又拿反了地图,你也不怕。这样看来认错人也不奇怪。”
苏佑卿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虽然是打趣着说道,可他眼里的星光早已暗淡,倒是有些麻木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你人真好还请我吃鱼。我该要送你什么才好呢。”
说着,顾衍摸着衣袖翻找着什么。
苏佑卿只是说道:“不必,我二人遇见,也算是缘分,这毕竟是别人的鱼塘,不算我的功劳。”
苏佑卿瞥见顾衍的第一眼,顾衍身上那种阳光和少年气就引起了苏佑卿的注意,跟以前的他很像,也就是四个月前的他,不过现在他的心已是千穿百孔,满目疮痍。
“哎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