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已经拿着这个药瓶看很久了。小的,还是帮您上药吧。”
苏佑卿的贴身护卫流祁见自家少爷拿着药膏看了半天,还在傻笑。他只觉得奇怪,怎的被老爷打了那么多次,唯独这次被打傻了。可这笑明明是幸福的微笑啊,流祁可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样笑了,虽说这是好事,可看着就是有点傻。
流祁刚想夺过苏佑卿的药膏瓶子,就被苏佑卿一只手打了回去。等流祁再次对上苏佑卿的眼,那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有种护犊子的劲儿。
苏佑卿虽是趴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背上虽上了药,可唯独姚静笙给他的药膏他是一点没动,反而把它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观赏。
流祁也自觉没趣地收回了手,一脸不服气的说道:“难道少爷是怕这药有毒啊,那干嘛还当个宝贝似的,这儿有药,你有伤就应该用嘛。”
要不是流祁离得远,自己又趴在床上不好动弹,苏佑卿真想立马跳起来给他一脚。
苏佑卿明明脸上就浮现了一丝怒意,可转而看到那药瓶,又忍不住嘴角上扬了,睹物思人。
苏佑卿只是温柔地摇摇头,说道:“你不懂,我这伤不能好的太快,不然我就赖不上她了。”
“赖上谁?”
流祁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去了,本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还有躲的准备,可苏佑卿说话,居然这么温柔,还软绵绵的,他本能地靠近,想问清楚。
苏佑卿只觉得自己嘴快,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有些懊恼。
“子曰,不可说。”
“对了,少爷,这次还多亏了王姨娘呢。不然您非要被老爷打残不可。”
流祁倒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若不是王姨娘,自家少爷还没那么快撤呢。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怕是想我这个名还不够臭呢。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有被老爷子打过,他的手劲儿我清楚。打不死的。”
“师姐,我给你送饭来了,不过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这是苏佑卿第几次来这儿了,纪孟姝倒是记不清了,只是觉得这人虽然生的好看,但是有点死皮赖脸。
“姚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在这一方小小的医馆里,姚静笙刚送走了正午最后一波病人,正在整理药材,见纪孟姝进来了也便停下了手中的活。
见苏佑卿露着灿烂的微笑,姚静笙也只是回应以淡淡的微笑,态度不卑不亢,给人的距离也不远不近,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态度。
苏佑卿顺势坐到了姚静笙的对面,也就是刚刚给病人,问诊病人坐的位置。
他自觉地撩开了衣袖,露出了臂膀,臂膀上被鞭子抽打的伤口已经发炎,似乎没有消退的迹象。
“下人们手笨,姚姑娘给的药总是上不好。济江的百姓都说姚姑娘心善,开了这医馆还免费给人看病,都说医者父母心,姚姑娘救救我可好?”
苏佑卿用着小声温柔的语气,就像是小孩在说话,眼睛里就只有姚静笙一个人,好像旁边的纪孟姝是空气一般。
油嘴滑舌,纪孟姝只是在心里想着,他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以看伤口为由,只是说法每次都不同,她师姐的医术纪孟姝最清楚,就算不能让苏佑卿的伤口立即痊愈,总不至于一直发炎,想来也是某人故意为之,可姚静笙却是不厌其烦的,每次都帮苏佑卿处理伤口。
姚静笙拿出了药箱,从中取出了一盒药膏,用小木片刮起了适量的药,很轻巧,很均匀的涂抹在了苏佑卿的臂膀上。脸上一副认真的模样,其他的也再看不出别的表情。
要说身上的伤,实际上苏佑卿背上的伤,伤的是最重。但他却没在姚静笙面前提过半句,新伤加旧伤,这后背早已是见不得人了,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苏佑卿清楚姚静笙虽是个医者,却也只是个姑娘,不过每次都以臂膀上的伤为由头去找她,这理由总是显得牵强了些。
每次姚静笙都是安安静静的给苏佑卿处理伤口,而苏佑卿最喜欢在这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姚静笙搭话:“姚姑娘也不知帮我上了多少次药膏了,实在是叨扰,听说最近医馆来了许多病人,就连城东城西甚至是江北有不少病人都慕名而来呢。现下最繁忙的时候,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不知可否留在医馆帮姑娘办事?”
说了半天,就是想赖在一馆呗。纪孟姝只觉得苏佑卿套路,话多,只是看出了一点,苏佑卿对自己师姐动了心思了。
“不必,苏公子本是病患,我身为医者救助病患本就是分内之事,再者苏家铸剑技艺高超,愿意为我表弟铸剑,已是感激不尽了。现下尤擎只是出去了,这里有我三人,足矣。”
显然,听姚静笙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婉拒苏佑卿。姚静笙对苏佑卿说话总是淡淡的,但苏佑卿能感受到姚静笙并不反感他。只是这样,他就得在别的地方花心思了。
姚静笙柔嫩又稍显冰凉的指腹贴在苏佑卿的臂膀上,现在正在处理伤口,虽然手臂上的伤还在发炎,隐隐作痛,可这心里却总是酸酸甜甜的,这种感觉苏佑卿也说不上来。
此时,门外出现了几个糙头大汉打破了此刻的宁静,领头的那个人长的矮胖圆润,明明长着一双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