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国府内
正是寒冬,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映草堂外的雪越积越厚,寒风呼卷而来,卷入了这原本就不温暖的房间,四周杂草丛生,是闽国府内最荒凉,最寒冷之处,自是无人来这儿。
“哟,妹妹,你过的好生凄苦呀,怎的这连个暖炉都没有呀!这寒冬腊月的,你这身子骨又这样弱,要是冻死在这儿,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一句使这原本安静的屋室再次热闹起来,可这热闹却特别的与众不同。
只见一个贵妇,后面跟着两个丫鬟进入屋内,这贵妇穿的格外耀眼华丽,似乎与这环境完全不符,她用带着今年流新款的金戒的细嫩秀手,拿起腰间的金丝绒花绣帕,捂住薄唇。打量着这既不避风又不避雨的简陋屋室,嘴边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抚在病妇一旁的小女子衣着单薄骨瘦如柴,双颊痛得发青露出了一双可怜而又恐惧的眼神。她颤巍巍的撑起身子,可无奈因为常抚在地面,全身冻僵的缘故,她已无力起来。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姨母安好。”
“你这贱蹄子,真是没有礼教。这位是正房大夫人,可别没大没小的攀亲戚。夫人何时有个你这样穷酸的侄女?”贵妇身边的一个丫鬟露出了厌弃的眼神,不屑的说道。
那贵妇唇角微扬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这是说些什么胡话呀!好歹赵姨娘也算我半个妹妹快把着炭火烧起来,让这屋子暖和暖和。”
贵妇说着指了指地上竹筐里的木炭,给丫鬟翠娟使了个眼色。翠娟,似是会意了回道:“是夫人,奴这就把这炭火烧旺些,让这屋子暖和暖和。”
说着翠娟叫起了在一旁的玉青二人手脚麻利,一下子就把炭点了起来,一阵阵浓烟飘散开来,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
躺在床上的病妇赵姨娘被刺鼻的烟味熏醒,本就病得连话都说不了的,赵姨娘连咳了好几声,愣是没缓过气来。
一旁的小女子见势忙喊道:“求您了,夫人,别再点了,我们不需要炭火,不需要了。”
说着小女子低声哭泣,既无奈又自责。
“哎呀,妹妹,我真倒是忘了这木炭,昨晚放在雪地里一晚上了,这湿木炭自是点不着了。”贵妇阴笑道。
赵姨娘经历一动身子抚在床头,气息若有若无的说道:“姐姐,这是做甚?”
贵妇挑了挑眉,眉间生出了一丝怒意,朗声说道:“这是做甚?我就想告诉你,赵莹儿这湿了的木炭是烧不旺的,人也一样。就算你成了老爷的姨娘,庶女终究是庶女,你娘本是我黎府的歌姬,本就是个卑贱之人,自是进不了我黎府的门。别忘了,就连你也姓赵,就是在闺中你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恶心。凭着你这几分狐媚竟成了老爷的妾,你又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我恨叫得我怨。”
说着这话,贵妇早已推开了在床边的小女子,揪住了赵姨娘的衣襟:“别忘了你姓赵,你永生永世也进不了黎家族谱,就算你在黎府,你也是个庶女,永远的庶女,就连你的女儿,她也是个庶女。”
说着贵妇指着趴在地上的小女子,那眼神凶恶,带着几分嘲笑和讽刺,深深扎入了小女子的心。
“哼!老爷仁德给这贱女留了姓氏,她姓纪。我想老爷还想着你呢吧。就算她姓纪,她还是庶女,她还是像你一样卑微,懦弱,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
说着这话贵妇手中揪住的衣襟,攥得更紧了。突然下子松了下来,她整了整赵姨娘的衣襟,拍了拍她的肩,凑到她的耳旁说道:“庶女!”
此时赵姨娘骤然屏住了呼吸,眼睛不断瞪大,显出了惊恐、哀伤、无奈、自责又愤恨之情。
想是急火攻心,赵姨娘用手攥住心尖上的衣襟,冒出了冷汗,看上去十分痛苦。她两条柳眉一下一皱在了一起,身子有些抽搐。她那煞白的脸上竞露不出其他表情,只有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叶凝曦携着纪旸后面跟着几个仆人,刚到门口见状马上询问起来。
叶凝曦是天煜王朝有名的大家闺秀,出身四大家族的叶家,是叶家嫡女,也是纪泽的夫人,纪孟姝的母亲。纪泽和叶凝曦就是皇帝赐婚,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当今三皇子的母亲庄妃就是叶凝曦的姐姐。
纪旸是纪孟姝的弟弟,从小就读圣贤书,才十三岁便有神童之称。他相貌俊朗,长得清新脱俗,他的眼眸夹着灵气,让人离不开眼,看上去温顺无害。
纪旸马上冲了进去:“你们这是做甚?这屋内浓烟滚滚,赵姨娘病弱怎禁得起这般折腾,快把东西撤出去!”
纪旸是听母亲说要拜访赵姨娘也跟着过来的,他对赵姨娘的印象不深。见过几次,以前的她虽是弱柳抚风,但面色红润,也算是粉黛佳人,精神尚好。今日倒像换了一个人,老了许多,面色枯黄,瘦骨嶙峋,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灵动,显得有些木纳。
贵妇见状,给丫鬟使了个眼色。忙转怒为喜,笑迎道:“不知大嫂要来,实在失礼,沐莺只是想着这冰天雪地的。妹妹可怜又没人照看,心想挑两筐炭火给这屋子暖暖,谁成想丫鬟愚笨,竟沾湿了木炭。沐莺正想这炭火为何不起,便询问情况,方要撤呢。被大嫂撞见实在失礼。只可惜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