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干大事,能不紧张兴奋吗?
唐烟烟无法否认,白他一眼:“睡你觉去吧。”
陆雨歇难得没有提出异议:“我要躺在烟烟身边睡。”
语罢,陆雨歇优雅地抚了抚袍裾,侧卧在唐烟烟腿边,两人正脸相向。他微微一笑说:“烟烟,我睡啦。”虽然乖顺地闭上眼,可他眼梢却勾起月牙的弧度,仍在笑呢!
唐烟烟忍不住弯起嘴角。
昏沉笼罩峡谷。
雪花飘落无声。
又过许久,一阵微弱的风拂动唐烟烟发丝,她倏地掀起眼皮。
——来了!
唐烟烟只稍微一动,对方便有察觉,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大团煞气凝成的黑雾迅速朝唐烟烟扑来,动作极其生猛,像是要将她一举生吞。
唐烟烟敏捷避开,就地取材,用无尽雪花将其封印。
退避之间,双方斗智斗勇,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唐烟烟作为一个穿书的主,没学过正统的修士打架技巧,她手持长剑,暴力砍刺,压着煞气拼命捶打,还时不时用雪封印、用灵力反吞噬。眼看“大球”被打成“小球”,唐烟烟直接穿进煞气,右手一个虚晃,抓住煞气中心的一只红眼睛兔子。
“烟烟,”陆雨歇不知何时醒来,他轻呼一声,跑到唐烟烟身边,惊愕地问,“这……这是一只兔子?”
“阴雪峡居然真有猎物?”睡得不深的李昀远也醒了。
唐烟烟拎在手里的白色兔子不大,与普通兔子无异,只是它那双眼睛特别红,像新鲜血液的颜色。
唐烟烟冷声道:“你们别盯着它眼睛看。”
李昀远陆雨歇立即察觉不对地别过头。
“老实点,”唐烟烟向兔子发出警告,开门见山问,“三年前,袁君俭是被你放出去的?阴雪峡的古怪是否与你有关?”
白兔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它瞪着那双血红的眼,仇恨怨毒地望着三人:“你们为什么要把他带进来?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白兔声音残暴,带着阴森戾气,可当它望向远处沉睡的袁君俭时,却温柔如春风。就像……像望着心爱之人的豆蔻少女?
李昀远张了张嘴,惊惧地扯陆雨歇袖子,结结巴巴说:“兔、兔子会讲话?”
陆雨歇很淡定:“我听到了。”
李昀远:同样身为青铜,为何陆青铜那般从容?兔子开口说话了啊啊啊啊!它是妖怪啊啊啊啊!你们脑子是坏掉了吗?我仙符呢我仙符呢?我要带你们逃命啊啊啊啊!
唐烟烟没空搭理他们,她面无表情和兔子说:“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进来寻你的。”
白兔弓起的背逐渐放松,它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再看向袁君俭时,大颗大颗血泪往下掉,嗓音哽咽道:“不该来的,你们不该来的……”
还没掏出仙符的李昀远停下动作。
他再迟钝,也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这兔子说话,为何那般像为爱所困的悲情女子?
“你是任姑娘?”
“是,也不是。”
“阴雪峡的古怪与你有关?”
“没有。”
“那是什么原因?”
“如果你们想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但很危险,你们或许会没命。”
兔子语调变得柔和许多,不再凶煞暴戾。
唐烟烟沉吟片刻,放下兔子说:“好。”
兔子仰头看她:“但我有条件,我要把袁君俭先送出去,可以我的能力,我只能送他一人离开。”
唐烟烟:“可以,不过你要怎么送他出去?”
兔子回:“我自有办法,你们等等我。”
李昀远眼神飘忽,欲言又止。
兔子像是轻笑了声,说:“你们放心,我走不掉的,我永远都离不开这里。”
得到他们肯定,兔子幻化成一团煞气,它飘到沉睡的袁君俭身边,小心翼翼将他裹进黑雾,带着他徐徐朝远方飞去。
苍茫白色中,那团黑渐渐变成一个点,再看不见。
李昀远抢在陆雨歇前面,开始向唐烟烟提问:“它是妖怪?天,它和袁君俭什么关系?小烟姑娘你怎么发现它的?它的话可信吗?”
唐烟烟不答反问:“你来阴雪峡的任务可以说了吗?”
李昀远:……
并不强迫李昀远坦白,唐烟烟说:“从进阴雪峡,我就有一股被窥视的感觉,怕打草惊蛇,所以没和你们讲。还有雪暴时,我仿佛在煞气中看到了一双红色眼睛,就是那只兔子的。”
李昀远悲愤:“那些护卫是它杀的?”
唐烟烟:“算是,它想趁乱带袁君俭走,没想到我很难缠吧。”
李昀远怒骂:“该死。”
唐烟烟垂眉,语气淡淡:“它早死了。”
李昀远:……
陆雨歇虽然没有记忆,在这方面却有很强的直觉,他轻声说:“它应该是先死去,然后靠吸收煞气复活?其实这也不算复活,它明明已经死了。”
唐烟烟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多人死去,都没能“复活”,这只兔子究竟是存有多大执念,才靠着这幅弱小躯体,将活生生的袁君俭送出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