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像是一脸为难的朝着对歭的两人的背影看了看,起身抱起了哭到不停抖动着小身子的小不点,最后还是转身跟上了南景天的脚步。
南安因为白天遇到顾姜笙而升起的好心情,被南景天的一席话破坏掉了。
她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个家她一点也不想回。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好像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家的感觉。
唯一觉得亲近的哥哥,也被南景天送出了国。
她仰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感受。
好像有些难过,又好像不难过。
外人看来,她是光鲜亮丽的南家大小姐,和蔼可亲的父亲,温柔善良的继母,一家人恩爱和睦,其乐融融。
一家人。
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她母亲留下的那一封信,她到死都不会忘。
他们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只是还没有资本跟他们抗衡罢了,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
一个也别想跑。
南安来回的转了两圈,停在了一个小区的前面。
百米之外,是万家灯火。
她盯着那一排灯火通明的住宅楼,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眼睛有些发酸,她才将视线转到自己脚下的柏油路上。
地上被发黄的路灯照射出的自己的轮廓,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去哪儿。
她单调枯燥的朋友圈唯一能找的就是她的同座孙淼。
孙淼的父母都是教师,生活作息十分的规律,这么晚了,她不方便去打扰。
所以她能去的只有酒店。
她抬起头,不远处就有一家连锁酒店,顺路走了过去。
三分钟后她又推门走了出来。
前台让她出示身份证,看了看又递给了她。
说她不符合入住要求,需要监护人陪同,或出具监护人的联系方式加以验证才可以。
她平时只住过南景天名下的那家酒店,从来也不需要什么实名登记之类的。
她不想回家,所以连带着那个酒店也不想去,至少今天不想去。
南安在酒店门口站了片刻,冲着灯火最亮的广场走去。
马上要入秋的夜晚总是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虽然还有些燥热,可广场上还是聚了不少人。
她在广场上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了反应。
直到一个小孩子伸出手拍了拍她:“姐姐,你是音乐盒吗?”
她的电话响了。
南安低下头,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半天,眼眶有些发红,最终还是按了接通键。
“小懒虫,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长时间的不接电话而有一丝的不满,相反说话的语气温柔的很是宠溺。
刚才南景天冲她摔手机的时候,她没觉得有多难过。
她自己一个人无家可归沿街流浪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难过。
可此时此刻,听着这南湛温柔的声音,南安只觉得喉咙像被人扼制住了一样,难受的有点无法喘息。
她顿了一会儿,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嗓音有点哑的对着电话开口:“哥,我作业还没做完,明天再跟你聊。”
南安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手机屏幕上就多出了一条新的短信息:我们家的小懒虫开始奋发图强了,[摸摸头],早点休息。
她很想和之前一样跟他撒娇,告诉他,她真的真的很想他。
可她不能。
南湛现在人在英国,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他有些筋疲力尽,她不想他再飞来飞的给他徒增压力。
她盯着短信看了一会儿,把手机塞进兜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觉得自己有些孤单。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认清自己的内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些恐惧这种感觉。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那种压抑的让人窒息的感觉。
刚刚提醒她的那个小女孩回到了父母的身边,小女孩的母亲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南安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大人都是骗子。
“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宝贝,无论爸爸妈妈在不在一起,我们都是爱你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温柔体贴的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
之前的她连说话都很轻言细语,渐渐的她开始大呼小叫,开始时不时的摔东西。
直到后来逼着她做选择。
“你选爸爸还是妈妈?”
“我可以两个都要吗?”
“不可以,只能选一个。”
“可是……”
“没有可是!只能选一个!”
终于有一天。
她的妈妈恢复到了和以前一样,帮她梳辫子,送她去学校,不再咄咄逼人的让她做选择。
她以为一切都变的好起来了,过去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可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围满了一群人。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