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影子会不会跟着我们?”
过了一会儿后波拿巴问。
乔治安娜强忍着笑意,她终于知道他忽然之间“开恩”是因为什么了。
那些有问题的纸已经被法国魔法部的成员带走,虽然他们极有可能将它们带回人口稠密的巴黎。
“我还没有读到那儿。”她说。
“你读到哪儿了?”
“曹曦被捕那里。”她回答。
他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魔鬼藏在哪儿吗?细节里。”她一边翻书一边说“耐心点,里昂。”
他又不说话了。
乔治安娜偷偷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真的生气,这才开始继续阅读。
送走了钦差之后,他们回到了淮安,乘着轿子回南河总督府,当轿子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埋伏在街角的一队捕快突然将曹曦的轿子扑了过去,将他擒获,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抵抗,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哪种罪过。
抓捕他的捕快面无表情,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曹曦被押到城里的一座监牢里。
尼克和举人被“请”上轿子,又重新回到了总督府边的关帝庙,目前这个地方被河防营接管,可以说他们也被软禁了。
一直到晚上,举人才得到消息,曹曦据说是白莲教的成员。
尼克觉得这很不可思议,接着举人又说了新的消息,皇帝下旨命令暂时剥夺提督的指挥权,要他前往南京为自己申辩。
提督显然是无辜的,但这位不幸的老人仍然极为担心,大清刑律在某些方面是合理的,但在针对谋反案时却极为严厉,甚至可以说严厉得过分,而官府庭审判官是否能做到秉公审案他一点底都没有。
一周后,提督启程去南京,尼克和举人跟随着押解曹曦的官员一同前往,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关在笼子里,像一头困兽一样,押解他的衙役看守得很严密,尼克和举人根本无法接近他,和他说上一句话。
婉宁试图靠近他,却被维持秩序的官差给挡住了,接着那个忠心的仆人将她带走,让她坐上了马车。
这时举人告诉尼克,按照清律,犯官之女不再被抓进教坊,而是送往偏远的地方流放,给披甲人为奴等等,而提督所在的赫舍里氏是不会被那么对待的,多半会充入掖庭,成为宫女或女官。
尼克看着曹曦,他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现在他那头油亮的辫子已经散了,眼神透着茫然,露出袖口的内衣血迹斑斑,似乎他被严刑拷打过。
要想知道这些有学识的奴仆是真心爱戴皇帝还是只想利用皇权来压制另一个贵族势力对尼克来说是个难题,他们都是忠诚的臣民,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奴仆的身份是代代相传的,也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有权威。他们能忍辱负重,逆来顺受,而这恰巧不是一个“反清复明”的白莲教徒该有的品质。
到达南京后,他们被关押在一个精致的院落里,它曾经也属于一个贪污的官员。几天后提督交给了举人几份文件,要他根据提督宦海生涯起草一份概要,而尼克则被请去给婉宁看病。
她病得很厉害,可是见到尼克她特别高兴,这表明她并不信任本地的医生。
尼克的提议是给她放血,可是她的家庭医生坚决反对,他的解释是婉宁现在发烧,就像个烧开的水壶,要减少外部的火势,而不是降低湖内溶液的温度,内溶液越少,外部火势作用就越猛。
尼克认为婉宁的病情就和上次提督在广州时一样,现在她的未婚夫和父亲都卷入了事关她命运的变故里,但这件事并没有让她感到难过,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婉宁不过是遵从父亲的意愿才许配给曹曦的,在孝道的面前,爱情还没有哪种影响力能违抗父亲的意愿,尤其是女孩子,更无法轻易得获得自由,更何况曹曦成了上门女婿,她就不需要和其他出嫁的女孩一样,在别人家里当影子和回声。
她告诉尼克,现在她只有“一从”这条路了,即便曹曦和她并没有成亲,但“名分”已经存在,为了让她的解释更有说服力,她例举了以前被选留牌子的少女,在康熙皇帝大行后跟着自尽,于是乾隆到了一定岁数就不再选秀了,免得再造孽。
也许曹曦不是皇帝,但是处于这个社会制度里的女性只有这样一条路走,她会平静得生活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责备她,在家“守寡”比在宫里服侍别人好得多,因为她在家里还是主人。
列女传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楚成王当权时娶了郑国国君的女儿,有一次楚成王来到后宫花园的高台上,昂首挺胸、环顾四周,一副气宇轩昂,一统天下的威风模样,周围的宫人莫不翘首围观,交口称赞,只有一个女人自顾自的往前走,并没有停下脚步来看。
楚成王见此女的表现,于是叫那位女人看自己一眼,女人不看,王又说“你看我一眼,我给你千金,而且封你的父兄子弟。”女人还是不看,于是王走下台拦住她说“你看我一眼,我封你为夫人给你的父兄子弟封爵厚禄,只看一眼就可以了,何故不看呢?”女人这时说“妾闻妇人以端正和颜为容。现在大王在台上,而妾去看,则是失仪节的,妾不看,王许诺妾以夫人之尊,和高官厚禄,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