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吉来到了赛马场的旁边,或者说是之前他看到的“湖”边,一群年轻的贵族正在上马。
这些年轻人有穿着红色军装的英国人,也有穿着蓝色军装的法国人。英国不仅赛马,而且还赌狗,不过这些马和狗看起来不像是比赛速度的,布洛涅森林以前还是皇室的狩猎场,他们好像是准备去打猎的。
哈吉看着那些咆哮的猎犬,它们的个头很大,可不像是英格兰贵族打猎时用的猎狐犬。
作为一个职业流氓,哈吉也干过向欠债的人讨债的事,其中有个人他记得很清楚,是一个喜欢赌马的,他老想着翻本,而且不知道见好就收,最后欠了一屁股债,把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都抵押了。
收房子的时候,他记得屋子里到处都是有关赛马的资料,包括山一样的报纸和酒瓶。
在陈放着猫造型的饼干陈列柜上有一本书,介绍的是英国赛马发展史,因为玫瑰战争给英格兰带来严重摧残,马群数量锐减,以致于骑兵到了无马可骑的地步。
为了发展本国马业,亨利七世和亨利八世开始从意大利、西班牙及北非等地大量引进良种马,国王亲自组织贵族之间进行比赛,赛马也因此成为“国王的运动”。
如果不是那个和尚的提醒,哈吉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他特意看了一下那些骑士所骑的马的胯下,全部都是公马,母马女人才骑。
倘若是为了培育赛马而引进优秀的马种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法国人真的是为了赛马而培育好马的么?
年轻的骑兵骑在膘肥体壮的马上,再加上绚烂的阳光,看起来朝气蓬勃,完全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带着假发,脸上敷粉的贵族。
除了男士也有女士,英国的贵族小姐们好像穿的还是骑马的裙装,这种穿着只适合侧骑。法国的女孩们直接换上了男装,穿着马裤和靴子,颜色和款式和男装有一定区别,其中有位女士穿着红色的天鹅绒外套,戴着雪白的领巾,她是最漂亮的,身边围着很多小伙,仿佛她是公主。
哈吉看了一下,女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可以变,而且她们会用“阴影”、“高光”让自己五官的线条发生变化,就像用了易容术,化完妆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夜店里女人卸妆前和卸妆后两个模样的情形了,常年熬夜让她们的皮肤很粗糙,要靠厚厚的粉遮瑕。
他后来转念一想,打量了这位“公主”的身高,可以确定不是波莫纳,她太高了,而且现在的哈吉有点想象不出“王妃”会是个什么模样。
钻石也要经过加工后才会呈现出璀璨的光芒,巴黎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哪怕是丑小鸭也能变成天鹅,更何况本来就是天鹅的天鹅了。
越是美的东西越容易折损,有宝贝也要看自己有没有保护它的力量,隔壁就有个倒霉鬼,他因为一时疏忽让人捡了漏,现在回过神来讨要上门了。
看着一个个原本和他差不多的平民将领横空出世,即便是擦皮鞋的灵魂深处的野心也蠢蠢欲动。就连哈吉刚才自己也被激了一下,那种拿着金鹰指挥杖在地图上指点的感觉,寻常人指一下也就过个干瘾,要是波拿巴是个寻常的小人物,这事他也不敢想的,一觉醒来他还在那张他睡前躺着的床上。
奥斯特里茨、耶拿,为了个女人这些胜利都不要了?谁能想象没有凯旋门的香榭丽舍大道?
回去他就要跟儿子讲,千万别找混血媚娃当妻子,他们只是寻常人家,消受不起。
“爸爸!”
哈吉听到了儿子的叫声,他四下张望。
“儿子!”哈吉大声回应。
“爸爸!”菲利克斯继续大叫。
哈吉仔细分辨,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他侧耳倾听了半天,发现是胸口,那里有一朵他刚从玫瑰园摘的玫瑰。
他对比了一下位置,赛马场其实就是“湖”的位置,只是现在上面没有水。
哈吉又来到了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雕塑的位置,那里什么此刻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个画家在写生。
画家察觉到了哈吉的到来,抬头看着哈吉。
“你有没有……呃……”哈吉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该用法语,以前为了移民他学了点,现在快忘光了。
“你可以说英语。”画家说“我是英国人。”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儿,大概那么高。”哈吉比划着菲利克斯的身高。
“不。”画家冷淡得说,低头又开始画画了。
哈吉看了眼他所画的画,对方有所警觉,将画给遮住了。“你还有什么事?”画家不友好得说。
“没有。”哈吉说,他在画家警觉的注视下离开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他看到了对方画的不是美女和风景,至少不是眼前的风景,而是埃及的金字塔,旁边还有个类似太阳的圆圈,那画家画这个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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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菲利克斯大喊道。
西弗勒斯在他的附近巡视,现在他们来到了“湖”边,距离玫瑰园有点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