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
随着钥匙管理员阿莱特急促的脚步声,他腰上的钥匙也不断撞击发出声响。
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但走廊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转身又继续往前走,仿佛正在进行日常巡逻。
过了大概有三五分钟,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对聋哑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电话那头的人不能看到手语,不过他们还可以通过发短信进行联系,有时候他遇到了前来咨询的人,也会用手机打字进行回复。
然而此刻阿莱特却按下了电话的接听键。
“喂。”阿莱特说。
“你一个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想是的。”阿莱特说。
“你怎么确定‘他们’来了?”另一头的男人问。
“没有媒体。”阿莱特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说“如果大人物们要来做‘慈善’肯定会有媒体报道,而且还是白天。”
“他们在干什么?”另一头的男人问。
“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阿莱特捂着自己的脸。
“你觉得他们在找那个东西?”
“我不确定。”阿莱特惊恐得说“我怎么办?”
“别让对方起疑。”另一头的男人说“你干了蠢事吗?”
“我想没有。”阿莱特说。
“继续保持。”另一头的男人说“如果出问题了马上通知我。”
说完那个人就挂了电话,听筒里发出嘟嘟的忙音。
阿莱特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
有一种感觉,名叫同类,即便之前没有说话没有见面也会觉得一见如故,有聊不完的话题。
有一种感觉,名叫天敌,即便不说话,只要共处一室,呼吸一个房间里的空气都觉得难受。
阿莱特大气都不敢喘,就像是脚边有一条剧毒的蛇,敢动一下它就会咬他,他的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前方,看着有点吓人。
这时又一辆列车驶过,从地下发出轰隆声。
其实除了地铁14号线以外,医疗中心的地下还有一条地铁7号线,它建成的时间比14号线要早得多,也要浅得多,早在施工期间就因为噪音和振动问题遭到了法兰西院士们的反对,原本该线计划在卢浮宫附近向南延伸至左岸,最终路径才改成了东西向的。
原本有人觉得院士们有点夸张,毕竟有人在图书馆里说话都会被人喝止,但现在听过这噪音和振动后,确实不是一般人忍受的。
“他们察觉不到的。”阿莱特像是给自己鼓劲一样说,刚打算迈步。
“察觉不到什么?”虚空中一个人问。
阿莱特惊恐不已。
“你们藏了什么?”那人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阿莱特负隅顽抗得说。
“Victoria,我怎么没注意呢?”那人笑着说“那是这幢楼背后那条街的名字,有谁不喜欢胜利的感觉?”
阿莱特没有做声,他的表情变得镇定自若,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你是哪个派别的修士?”虚空中的人问。
“1940年12月,党卫军和冲锋队来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地下墓穴里,他们甚至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打开了坟墓带走了罗马王的灵柩,打算以此挽回和法国人之间的关系,结成法德同盟,但首都的墙上到处都写满了可怕的标语,‘他们把木炭夺走了,却还给我们灰烬’,不论维希政府做了什么交易,人民没有上希特勒的当。”
“你觉得我是?”虚空中的人说。
“不论你是什么人?不经过别人的允许擅闯都是不礼貌的。”
“你好像搞错了,修士,先‘不礼貌’的人不是我。”虚空中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他绑架了我妻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莱特颤抖得说。“告诉我他在哪儿?”虚空中的人说。
阿莱特困惑得问,接着他醒悟了过来。
“看来咱们有什么误会。”虚空中的人说,然后他缓慢得显露自己的身影,正是那两个衣着体面的人之中的一个。
“告诉我你知道的。”西弗勒斯说着,将魔杖对准了阿莱特。
“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阿莱特问。
“费了一番波折。”西弗勒斯说“你也可以老实合作,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阿莱特不说话了,好像他又变成了哑巴。
“他不值得你那么保护,那个人本质上和魔鬼没有区别。”西弗勒斯说。
阿莱特没有回答。
“看来不用点手段他是不会合作的。”卢修斯说“你知道这些人有多负隅顽抗。”
“你相信灵魂吗?修士。”西弗勒斯接着说“还有天堂和地狱。”
“你们巫师相信吗?”阿莱特问。
“我相信。”西弗勒斯说“以前的人畏惧死后下地狱,但地狱其实就在活人的世界里,不幸的人们忘记自己的感情和梦想,用一种无法软化的冷酷来硬化自己的心,他们自己关上了通往天堂的门,至少这样就不用继续受苦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