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脸离开了冥想盆之后,龚塞伊就一直在傻笑。
他看起来像是中了夺魂咒,又或者是喝了迷情剂,患上了恋爱脑这种无可救药的绝症。
西弗勒斯本来不想管他,任凭他这么神志失常下去。不过在一开始的趣味消失后,老蝙蝠就没那耐心了,他狠狠拍了一下龚塞伊的后脑勺。
这个动作他从教的十几年里使用了很多次,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冲着男生,不论这个男孩是纯血家族的还是麻瓜种都领教过,“啪”得一声在教室里回荡,听起来特别提神醒脑,再昏昏欲睡得学生在听了那一声之后都会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
谁能想得到呢,那个总是在学校里到处和费尔奇一起逮不守校规学生,以扣分为乐的斯内普居然也是个不讲规矩的人。换句话来说,他要是真的那么守序也不会走捷径参加食死徒,去实现他出人头地的野心了。
“知道这是哪儿吗?”西弗勒斯油滑的声音说。
“卢浮宫。”龚塞伊摸了摸后脑勺,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圣甲虫护身符“我现在在法国?”
“刚才冥想盆把你带到了哪儿?”西弗勒斯递给了龚塞伊一小瓶火焰威士忌。
龚塞伊立刻接过去喝了,那辛辣的口感让他大声呼了口气。
“你绝对不相信我到了哪儿?”龚塞伊又开始傻笑起来。
西弗勒斯将魔杖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如果你不打算说,我可以用摄神取念,你学过大脑封闭术么,勒鲁瓦先生?”
“我去了埃及王后的神庙,里面住的都是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祭祀,那是多么美的画面。”龚塞伊傻笑着说“在夕阳或者是朝阳下那衣服几乎是半透明的,我能看到她们迷人的曲线。”
波莫娜给了龚塞伊一耳光。
“你因为看女人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我希望我能留在那儿,不过她们更专注于追随光明神的足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存在……”
“你知道冥想盆的原理对吗?”西弗勒斯干巴巴得说“她们只是记忆,不会和你互动的。”
“怎么会呢?我几乎能闻到她们头发里的香膏味,还能听见她们走路时长裙摩梭发出的声音。”龚塞伊很伤感得看着西弗勒斯“她们手捧着莲花向我款款走来,那肌肤闪烁着黄金一样的光泽,眼睛像星辰一样透亮,嘴唇好像沾着晨露的花蕾……”
“他没救了。”西弗勒斯对又开始做白日梦的龚塞伊说。
“法国人。”波莫娜不断摇头。
“你难道对埃及女祭祀不好奇吗?夫人?”龚塞伊像吃了蜂蜜一样满脸甜蜜得说“在敬神之前她们要在浴池里沐浴,只要穿过悬铃木和无花果树林……嗷。”
龚塞伊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西弗勒斯刚才又给了他一下。
“我们能相信他吗?”波莫娜面无表情得问。
“我不知道,我们该相信你吗?”西弗勒斯假笑着问法国人。
龚塞伊用法语嘀咕着,西弗勒斯听不懂,波莫娜却听懂了,他在说“缺乏浪漫和幽默感的英国佬”。
波莫娜神秘一笑,并没有揭穿他。
“需要来点魔药吗?”西弗勒斯讥讽得说“它能帮助你驱散爱情幻灭的痛苦,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美人现在已经全部变成木乃伊,或许有那么一具就躺在这里,你打算像王子吻醒公主一样将她吻醒吗?”
龚塞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变成了极度恐惧。
“喝口酒吧。”波莫娜好心提醒他,龚塞伊立刻将剩下的酒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多么邪恶的人。”龚塞伊嫌弃得看着西弗勒斯“你怎么会有亲吻木乃伊的想法?”
“是你在幻想那些埃及美人,不是我。”西弗勒斯冷冷警告着,嘴唇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别告诉我刚才那么久时间,你一直在偷窥女祭司洗澡。”
“当然不是。”龚塞伊放下了空酒瓶“它们也许想用美好的记忆让我留下,可是还是混了一些糟糕的记忆进去,它们并不喜欢远离家乡,所以才制造了那么多意外。”
“它们想回家?”波莫娜问。
“很难说清。”龚塞伊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埃及有很多位法老,并不是每个都那么英明,它们想要回到过去的好时光。”
西弗勒斯摇头,似乎已经没兴趣继续听了。
“就这些?”波莫娜皱着眉头。“底比斯的埃及名称是Ouaset,意思是力量权杖之城,我想那些‘大人物’死后还在怀念掌握权力的感觉。”龚塞伊抿着嘴说“拿破仑说那些世袭君王毫无骨肉之情,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而是冰冷的政治,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宫廷更虚伪的地方了。他在与约瑟芬离婚后他娶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他以一个普通市民的家庭观念出发,以为奥地利皇室会顾及骨肉亲情而和路易莎联姻,可惜他错了,看来不论是埃及还是欧洲的世袭贵族迷恋权势更胜过感情,不论是他们活着还是死后。”
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我听说英国有个神秘人。”龚塞伊说“他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而且还是冈特家的混血。”
“你妈妈是纯血?”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