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破坏雕塑的人能很精准地把雕塑的鼻子破坏了,却不破坏雕塑的其他位置,至少证明了他们训练有素。
在早期基督时期,这些附身在雕像上的古埃及神明被当作异教恶魔。
中国的造纸术传入西方之前,莎草纸和羊皮纸是主要的书写工具,尤其是莎草纸,那是教会的官方书写工具,连教皇的法令都是用它来书写,这种轻薄的纸张比牛皮纸和羊皮纸在潮湿的环境下更耐用。
同时,埃及也是基督教传播的重要场所。
倘若早期基督教修士是认识莎草纸上所写的象形文字的,那么他们可能是照着铭文上的描述,有目的地破坏那些雕塑。
随着时间流转,一千年过去,认识象形文字的人几乎没有了,一直到罗塞塔石碑出土,人们才重新获得了破译这门语言的能力。
商博良是第一位破解象形文字,并且破译罗塞塔石碑的学者。他就像是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礼遇,教皇利奥十二世想认命他为红衣主教,法兰西学院为了向他表示敬意,专门给他一个埃及学主席的职位。
但是他死于中风时年仅四十一岁。大部分中风出现在六十五岁的老年人身上,少数年轻人也有,中风并没有特定的年龄限制,毕竟引起中风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一个夜凉如水的夏天,商博良忘了关上窗户,让夜风吹了脸,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当商博良的名声如日中天的时候,一个名叫约翰·加德纳·威尔金森的年轻人来到了亚历山大港。
他不像其他“埃及学者”般热衷于挖掘,而是抄写那些铭文拓印下来的复制件,默默地将它们整理起来。
他几乎是一个人工作,当时翻译埃及象形文字几乎是一件民族主义的事件。法国人率先找到了翻译的办法,而那些有文字的文物几乎都被英国人给搜到了大英博物馆。
又加上当时的上流社会流行收藏,每家都会有那么一两件埃及文物放在自己的展柜里,因此从事埃及文字翻译是有政府资金支持的。
与拥有庞大资源支持的商博良不同,威尔金森完全是靠最少的资源,将商博良那位专横的权威给推翻的。
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商博良破译了象形文,威尔金森却认为商博良只是认识一部分文字,还不到破译的程度。
和那位在繁华的巴黎,在社交场合出入的权威不同,威尔金斯住在底比斯西岸一座早被盗空的坟墓里,铺上地毯,摆上他的埃及家居,布置好图书馆,一边欣赏着尼罗河的日落,一边抄写那些古代文卷。
据阿不思说,当时的埃及学者有个奇怪的习惯,冬天的时候壁炉里会焚烧木乃伊的木头棺椁。
这不知道是谁开始的习俗,那些木头燃烧会发出一种极其难闻的臭味,木乃伊在下葬前都会做好防腐处理,撒上香料,不会有尸油和尸水之类的物质穿过裹尸布,将木头给污染了。
不过威尔金森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很开心地在自己的隐居地招待朋友们,并且那股臭味虽然刺鼻却很淡,一顿丰盛的早餐就足以将它给驱散了,远不如巴黎粪山散发的恶臭难闻。
威尔金森很长寿,活到了1875年,只是因为他的研究结果,底比斯遗迹被毁了,神庙的石材被拆了下来建工厂,很多石像被丢进了尼罗河里。
阿不思喜欢听室内乐,有首歌是他年轻时在开罗听过的哀调,一位竖琴师是这样唱的:
他们的居所已如何?
他们的墙壁已残破。
他们的居所已消失。
就像他们从未存在过。
也许这就是他如此看重和历史学家巴沙特之间友谊的原因吧。
即便他已经上了巧克力蛙画片,被每一个当代的巫师记住了,他还希望以后的巫师们知道他。
‘别忘了我。’
这或许是阿不思内心真实想法。
然而他却说,当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时候,他才会真的离开。
但阿不思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的?
波莫娜皱着眉回忆,怎么都没有映像,她转头,奇怪地看向那个告诉她这句话的人,此刻他正在看一尊很写实的雕塑,一个书吏摊开了莎草纸卷,在一尊狒狒雕塑前阅读。
那个雕塑脸书吏手上莎草纸上写的字都清晰可辨,就狒狒的鼻子被“风化”了,大自然鬼斧神工可真会找地方。
她冷笑着摇头,没有问西弗勒斯是在哪儿听到阿不思说这句话的,继续参观这个昔日辉煌,如今被人们遗忘的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