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公主都失去了继承权成了侍女,她们没有想办法捂死襁褓中的弟弟可真是个奇迹。
她们站在爱德华的摇篮旁,就像伊西丝和奈芙蒂斯站在棺材的两端。
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伴随着死亡,她的母亲拒绝婚前与国王睡觉,即便当时的伦敦城瘟疫蔓延,国王还是与她结婚了,只是她并未被正式加冕。
在安妮·博林时代,王后宫的社交活动之频繁和奢华都达到了顶峰,但珍·西摩以严格的规范替代了过去的享乐。
在政治方面,珍·西摩表现得十分保守。唯一一次关于她参与政事的记载是在1536年,她向国王为参加求恩巡礼的民众求情。据说亨利拒绝了她,并提醒珍·西摩她的“管了闲事”的前任安妮·博林的命运。
珍·西摩没读过多少书,至少不像安妮·博林那么博学,但她对旧主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怀有很深的感情,她因此一直努力恢复亨利和阿拉贡的凯瑟琳所生的女儿玛丽·都铎在宫廷中的地位以及王位继承权。
在她去世前,她也想使安妮·博林所生的女儿伊丽莎白回到宫廷,她曾邀请年幼的伊丽莎白来参加爱德华的洗礼仪式。
珍·西摩的分娩持续了两天三夜,不久后就过世。
当时有那么一首儿歌:
那婴孩的洗礼上充满喜悦与欢笑。
而可怜的珍王后的冰冷的尸体正躺在土中。一天里同时回响着钟鸣、欢歌与哀恸。
伊丽莎白公主哭泣着离开。
在葬礼上担当丧主的是她的继女玛丽·都铎。
“你爸爸总是弄错一件事。”那个在客厅里弹竖琴的女人说“有时他在那儿又不在那儿,其实我不在乎他有没有挣很多钱。”
约瑟夫僵硬得走向另一个房间,用手打开了门把手,有一个喜欢着浅灰色马甲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他正在用剪刀剪裁布料,他做得是那么一丝不苟,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也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很多人觉得圣诞那天飘雪是很美的,可约瑟夫却觉得下雪很冷。
经过了四百年的发展,离婚已经不像中世纪时那么繁琐了,向世俗法庭申请正式离婚手续繁琐,非正式离婚分居是最简单的方法,夫妻两人分开居住,从此双方再没有交集,这种方式虽然简单有效,但却不被教会所承认,也是无效的。
直到十九世纪英国离婚制度才慢慢的适用于普通大众,在此之前想要离婚的最好办法是杀死配偶。
妻子毒杀丈夫,丈夫勒死妻子,伪装成自杀,永不离异的婚姻状态只存在于某些人的幻想世界中。
在经济上完全依附丈夫的妻子,离婚后极大可能就失去的经济来源,这或许就是她没有和父亲离婚的原因。
“不,不是这样。”女人说“你爸爸是个好人,我们都很爱你。”
“够了。”约瑟夫低声咆哮着。
“宽恕你的父亲,他只是个普通人。”女人说。
“他诬陷你。”约瑟夫说。
“不,他没有。”女人沉默了片刻后说。
“所以你背叛他了?”约瑟夫带着哭腔问。
“不,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女人说“妈妈最爱的是你。”
约瑟夫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了。
女人总是会找身边的人发展婚外情,亨利八世的第五任妻子凯瑟琳·霍华德在婚前与一位音乐家有过露水姻缘,她告诉了国王亨利八世,亨利八世宽容得原谅了她,毕竟当时凯瑟琳·霍华德只有22岁,而婚后同国王的侍从托马斯卡尔佩珀私通,离婚一年后她以通奸罪遭斩首。
约瑟夫不想去猜测身边的人到底谁才是母亲出轨的对象。
一个人如果没有亲身体验的话,就不会对这种遭遇保持同情。
如果男人对女人没有独占欲,那么通奸就不是什么罪过了。
法律和习俗禁止通奸,主要源自于对身为“被害者”男性的同情心,毕竟规矩是男人定的。
小时候,约瑟夫可以理所当然地恨父亲,现在,他发觉他很难做到了。
克莱芒七世逃到奥尔维耶托的时候,罗马正在经历末日,神父在大街上被士兵开膛破肚,修女们则被侮辱,和那样的“大局”相比,同意让亨利八世与阿拉贡的凯瑟琳离婚有那么难么?
“就像那句西班牙谚语说的,在这变换莫测的世界,即没有真理也没有谎言,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看世界时所用的镜片的颜色。”
约瑟夫听到一个男人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光太亮了,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你在干嘛,神父?”
约瑟夫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那束手电光,紧接着他听到了钥匙撞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躺在一个石槽里,上面有很多浮雕,那是丽莎从地下运上来的。
毕竟梵蒂冈博物馆里可没浴缸,倒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物多到数不清。
约瑟夫在钥匙管理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寒冷的水带走了他身上的热度,他一边发抖,一边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活人一样站着,他看到的是最后的审判,如果死人一样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