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宗把那红衣男童林石轩擒回客栈,立刻就有机灵的玩家,从后厨小心翼翼端来一碗新鲜的鸡血,掌柜娘子亲自挽起袖子杀的,大家都想印证阮雪宗的猜测是否正确。
阮雪宗的手很干净,无需他亲自上手,玩家们已经抢着当这个喂血之人。抢到喂血任务的玩家,表情格外兴奋,“摄影师!记得好好拍我的英姿!”
林石轩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本以为这样凶神恶煞的目光,可以威慑住这群年轻愣头青。没想到玩家们在这种孩童故作凶恶的眼神下,一个个反而更如狼似虎般激动了,掰开他的下巴,咕噜咕噜地将血灌下去。
所有人都看着,红衣男童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庞大了一瞬,骨节也狰狞作响。
哪怕只有两秒,但那一瞬间的成年样貌也足够众人也都回过味了,神色充满震惊:这居然是真的!
玩家们更是大呼:“卧槽卧槽,武侠世界真是了不起,连小孩子都不可小觊!”
恰在这时,金陵城首富也正好收到信赶来,马车一到,他立刻跑着进入客栈。那穿金戴玉、跟儿子一脉相承的土豪审美,甫一入客栈,就闪瞎了玩家们的眼。
“是王大人来了。”店小二连忙去搀扶,却扶了个寂寞,首富王大人挥开了他的手,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了阮雪宗的袖子,“是阮少主吧?是你发现了小儿可能被绑架、危在旦夕的真相吗,求求你救救他……”
话还没说完,王大人先哭为敬,喉中呜呜咽咽。他眼中只有阮雪宗,其余什么江湖成名许久的前辈侠客、乃至六扇门的名捕头,在他眼中,全都成了阮雪宗的背景板。
阮雪宗扯了半天,没把袖子扯回来,便也算了,他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林石轩道:“王大人,这是折梅四匪中的一员,你可以仔细盘问他令郎的下落。”
王大人一听,立马看向了红衣男童,怒目道:“大胆匪徒,快放了我儿子的性命!你们把他怎么了?”
最近金陵城本就热闹,如今鸿门客栈死人、凶手竟然一名男童、这名男童又是当年江湖猖獗的劫匪、首富家儿子被折梅四匪绑架如今下落不明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骇人听闻。
仅仅一个白天就传遍了大半个金陵城,给这份热闹染上了一股血腥色,茶馆说书人更是换了话题。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林石轩笑了一下,“你那好儿子,如今落在我兄弟手里,也该是你们跪下来求我,瞧王公子那养尊处优的样子,我兄弟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个孩童体型,嘴里却说出令人如此胆寒的话语,客栈内众人遍体生寒。
他确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在那富家公子招招摇摇进入客栈时,连手里一把准备陷害人的宝剑都镶着绿宝石红玛瑙,偏偏武艺粗浅,确实如那个女人所言,是一头再肥美不过的小肥羊。
他们兄弟几人就盯上了。
先杀那绿衣姑娘,顺理成章嫁祸给阮雪宗,王公子平日本就喜欢招猫逗狗惹是生非,失踪个两三天也不会惹人怀疑,就算招人怀疑了,也会被折梅四匪转移到洗心山庄头上。而他红衣男童,因为身形样貌不容易招人怀疑,就留在客栈里,探听六扇门的查案进度,万万没有想到,那阮雪宗竟如此警觉灵敏。
一个孩子的手,都能叫他露了馅。
甚至还叫一群手下故意在他面前说什么,“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那就一定是真相”这种试探性的话,逼他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想到这里,林石轩大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我本三十而立,若不是走火入魔,早就娶妻生子,如今拖着这幼童身躯,下一个周期就必死无疑,我本早就不想活了……”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怎么办啊阮庄主。”王首富一下子慌了,他不怕大出血,就怕这群江湖人来一个玉石俱焚。
前二十年前,王首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富商,距离城中首富还隔了好几座大山呢,但金陵城的惨剧,他还是有所耳闻,据说那富商千金被绑后,家中出了银子,赶到现场时,只剩下了千金如花似玉却已凉透的年轻尸体。光是想一想,这种惨事可能发生在他儿子王晟身上,王大人肥胖的身躯就摇摇欲坠,玩家一看连忙给他掐人中。
又给他掐醒了。
王首富没有主心骨,只好又求助洗心山庄。
阮雪宗淡淡地撇了红衣男童一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们折梅四匪二十年前搅风弄雨,今日重出江湖还嫁祸于我,如今你落到我手里,真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过你?”
他可是有仇必报之人。
什么名誉损失费、马匹惨死费,一笔笔他都算得可清楚了!更别提,折梅四匪这二十年江湖沉寂,完全可能沉寂下去,沉寂到金陵城的悬赏榜被新人取代。可这段时间,正值孔雀山庄寿宴在即,这伙人却突然重出江湖,说其中没有关系,阮雪宗一点也不相信!
听到阮雪宗这么说,红衣男童嗤笑一声,表情明晃晃的,似乎在说“你大爷我闯荡江湖时你小子还没出生呢,你能拿我怎么样?”
阮雪宗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