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证和物证，狼人们很快就弄清楚了当年那场惨剧的起因。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狼人几乎是当场就和血族结成了联盟，准备对人类进行复仇。
楚八荒在狼族的地盘休息了几天之后，终于逮到了一个空隙，找到了一直忙碌的封绛奴，对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强大的背景和实力，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了。”
“我们是时候该分别了。”
封绛奴的眸光一凛，手指缓缓收紧。
“你要去哪里？”
“血族和狼人如今已经结为联盟，这个世界将会是我们的天下，你却要离开我？”
她在他最落魄、一无所有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即便经历危险也不离不弃，却要在这个时候想要离开他？
他决不允许！
楚八荒垂下眼睫，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虽然被你转化，但那终归还是迫不得已，说到底我的骨子里到底还是人类。”
“你和狼人密谋着要屠尽人类，让我如何能够袖手旁观？”
“你为你的种族而战，我自然也是。”
封绛奴的眉头微蹙，身体愈发紧绷。
“这么说，你要与我为敌？”
楚八荒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吧？在我身为猎人的时候，反而一心帮你隐瞒血族身份，保全你的性命。”
“而当我真的变成了血族的时候，却又站到了血族的对立面。”
“可能是因为……我终归还是没有办法站在手握屠刀的人身边吧。”
封绛奴只觉得口中一片苦涩。
是呀，她这样的人，即便身堕地狱，却依然能做到滴血不染。
而那个把她亲手送进地狱的人，就是他。
顿了许久，他才哑声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楚八荒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窗外，过了许久才不知所措地低语。
“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啊？”
她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哭腔，“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封绛奴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又用力地揉搓着一般，看向她的目光中沉浮着深沉的疼惜和愧疚。
她自小长大的地方是猎人总部，那个被他亲手屠戮殆尽了的地方。
楚八荒抬手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可能……回落晖庄园吧。”
封绛奴的眼神中已染上了沉郁之色，却又转瞬即逝。
他扶住楚八荒的肩膀，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好，既然想回去，我陪你一起。”
却不想楚八荒退后了两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的双眸。
“不了，绛奴。”
“落晖庄园即便不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但起码也是你待过十几年的地方。”
“哪怕人类要被你们屠尽，我也希望那里的人不是由你亲手终结的。”
封绛奴听到她这么说，面色却猛然间沉了下来。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他心中有预感，一旦让楚八荒自己独自离开，那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所以即便知道她的心中有怨言，也依然想要伴她左右，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丝毫没有感情的人。
他的耳边似乎又回响起了继父喝醉后，用木条狠狠抽打他的时候说的话。
“你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的心肠比铁还要硬！”
他闭上眼，用力平息着心中汹涌而起的怒意，唇瓣微微发白。
“我不会对他们动手，只是陪你一起回去。”
“八荒，纵使我曾经有过错，现在让我弥补你，不要推开我，好吗？”
楚八荒闭上了眼，顿了许久才轻声道，“算了，绛奴。”
“放过我吧。”
封绛奴单薄暗色的唇角抿紧，冷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可能离开这里。”
“若是想回落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楚八荒诧异地看着他盛满哀求的眼眸，顿了半晌才别过头去。
“随你。”
封绛奴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惊喜一般，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你先歇息，交给我来安排。”
将手中的事物都安排给了闻讯赶来的大长老之后，封绛奴和楚八荒踏长了前往落晖庄园的路途。
大约是路上的气氛太过沉重，就连好大儿都忍不住找个话题来打破那份凝重的尴尬。
“老楚啊，你这么把他拒之千里，是打算要放弃任务了吗？”
楚八荒却像是看见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一样惊叫起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放弃任务那我受的那些苦不是白受了吗？”
“我小楚是那种会做赔本买卖的人吗，嗯？”
统子挠了挠头，不解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继续用你的爱感化他，让他成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呢？”
她现在这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换作是任何一个统看见了都会以为她已经失去了攻略目标人物的信心好吗！
楚八荒顿了片刻，才惆怅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