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了，你想做什么？”
楚八荒的动作一顿，随即迟疑地问大皇子。
“大哥，我好像听到星唯的声音了，是我幻听了吗？”
大皇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望向她身后的褚星唯和Meteor等人。
“褚将军，我们已经离开了神尧，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
褚星唯却看都不看他，死死地盯着楚八荒后脑勺上的纱布。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低喝道：“转过身来，看着我！”
楚华眠识趣地拉着大皇子起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还顺带拽走了Meteor。
寂静了许久，楚八荒才无奈地轻柔叹气。
“我没有力气转动轮椅了，你过来，好吗？”
脚步声从身后一直响到身边，她仰起头面向声音停下的地方。
这是褚星唯第一次看到她的模样。
少女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以便固定纱布的位置，防止它从眼睛滑落。
纱布下是笔挺小巧的鼻梁，和苍白干涸的唇。
事到如今，再问什么都不比亲眼看到她而更直接。
原来他的这双眼睛，是楚八荒的。
是啊，她可是杏林宗师的弟子，在控制经络上没有人能比杏林一脉更拿手了。
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能找到一双和自己的经络相匹配的眼睛呢？
褚星唯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他曾数次用手指描摹她的面庞，可如今能看见了，手下的触感却变得陌生。
楚八荒实在瘦得厉害，一点丰腴的脂肪都没有了。
她歪了歪脑袋，将脸颊贴上他温热的掌心，自嘲地笑了笑。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这幅模样才偷偷跑掉的，你偏要自己找来。”
褚星唯蹲下身来，摘下墨镜深深地凝望着她。
“不丑，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公主。”
楚八荒蓦地笑出声来，伸出冰凉的手在他如同刀削斧刻般笔挺的鼻梁上捏了捏。
“你一共才见过几个公主啊？小心让六妹听见了又吃我的醋。”
不等褚星唯开口，她就露出了困倦的表情。
“星唯，我困了。”
褚星唯立即站起身，俯身将她抱起来。
“我陪你去休息。”
在来的路上，Meteor已经将楚八荒目前的状况基本说了一遍。
她如今虚弱得厉害，需要大量的时间用于睡眠。
褚星唯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脱掉了外套上床，将她轻轻圈在怀里。
楚八荒不自觉地朝他怀里拱了拱。
“你好暖和喔！”
褚星唯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将心底里的疑问道出了口。
“你是怎么知道，大哥打算害我的？”
楚八荒轻声呢喃着：“他这种手段，我太熟悉了。”
她曾经做任务，也用过同样的手段。
要毁掉一个人，诛心为上。
破坏他最在意的东西，断掉他所有的退路，逼走他最在意的人，还有……给他最难以接受的背叛。
不止是她，就连K当时也是这么对房星瀚的。
这话传到褚星唯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种意思，他以为楚八荒在皇室之中见过太多这样的阴晦手段，所以条件反射地会对这样对待事敏感。
他用力地将楚八荒圈进怀中，才将压在心中最不敢宣之于口的疑问说出口。
“那为什么要把眼睛给我？”
楚八荒的眼皮已经阖上了，声音轻柔几近不可闻。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不敢让你在道侣和我之间为难。
所以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却始终不敢告诉你，只能在任务世界里，趁着你失去记忆的时间内，用别人的身份说出口，傅别尘。
褚星唯只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那些酸涩和烦闷，都在她的呓语之中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褚星唯是被Meteor激动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揉着眉心打开门，刚准备呵斥他小声些，就被Meteor兴奋高昂的语调打断了。
“老大，医官刚发来消息说解药已经制作出来了，让我们马上带着三殿下回去！”
褚星唯的动作一顿，随即唇边快速扬起一抹笑意。
他回到床边，轻声呼唤楚八荒。
“荒荒，醒一醒！我们回神尧，用了解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楚八荒侧身躺在床上悄无声息。
褚星唯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却摸到一片冰凉。
他的动作一顿，唇边的笑意尽数敛起，语气也多了几分慌乱。
“荒荒？别睡了，医官已经研制出解药，我们该回去了。”
床上的少女随着他的晃动丝毫没有反应。
门口的Meteor顾不得更多，大步踏进房内，伸手在楚八荒鼻间探了探。
气息全无。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僵硬，褚星唯一把将少女的身躯拥进怀里，神色癫狂地起身就要往门